尹清嘉坐在绣花架前,依然绣着她的玫瑰花。她足不出户,连院子都很少踏出去,手背的皮肤又薄又白,青色的血管清楚可见。自从登基大典后,她去过永昶宫一次,卫玦让太监把她拦在外门,她也彻底断了卫玦能原谅她的念头,想啊,就在这里凌月宫里冷冷清清,孤灯照壁,年华老去,过余生吧。可是自从白蒹葭封妃后,她的日子就不安生了。白蒹葭不定时地来到这儿,就如同走在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草丛里会游出来一条毒蛇。冷不防地啃咬她一口。每次白蒹葭在时,她高傲应对,白蒹葭走后,她发疯似的砸东西,直到无物可砸。
侍女进来向尹清嘉禀告:“茹妃来给娘娘你请安。”
尹清嘉头没抬头,没说话,只是厌恶地皱起眉毛,心中已经有一股怒火升起,捏住针的手指变得紧绷。
“皇后娘娘,臣妾这身子月越发不方便了,”白蒹葭把肚子往前挺挺,“不能给您行礼了。”
“难为你了,那你就不要来了,反正本宫也不想看见你。”尹清嘉低着头说。
“金太医说臣妾快生了,所以特地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白蒹葭向尹清嘉那边迈了几小步,怕她听不清似的,“金太医今天告诉臣妾了,”白蒹葭轻抚肚子,“臣妾怀的是位皇子,这可是皇长子。”
“是吗---”尹清嘉抬起头,目光冷漠而尖锐,“南安国从来没有皇长子继承过帝位,而且皇长子大多没有好下场,比如卫璃!”
“你!”白蒹葭眉毛都竖起来了,“你敢诅咒本宫,诅咒本宫的皇儿,本宫回去告诉皇!”
“从王府当奴才开始,你动不动就喜欢到皇那里告状,”尹清嘉露出侮辱的神情,“奴才就是奴才,骨子里带出来的毛病是改不了的。”
白蒹葭脸像被抽了一巴掌那样的疼,气急败坏,去把绣花架给掀翻了。
“你这个弃后,你应该自请住到冷宫里去!”
尹清嘉强装出从容,保持皇后高贵的姿态,说:“本宫就是住到冷宫里也是皇后,这里也轮不到你!你当个妃子也就到头了。靠着下作的手段怀孩子。”尹清嘉看着白蒹葭身的粉色锦袍,“你这辈子就是个替身,不,连替身都算不。你不会件件衣裳都是粉色的吧?要穿到什么时候,老太婆穿粉色可很恶心的!”
“那也比你现在强!比你老死在这里强!”白蒹葭眉毛挑,眼珠子瞪得圆溜溜,“本宫想起来了,方菊竹那个不中用的死了!”
“你说什么?!”尹清嘉下巴抽动着,恨不得冲去咬白蒹葭。
“本宫让她去浣衣局洗衣裳,跟她说,洗够十万件就让她重新回来伺候您,她就拼命地洗啊洗,日洗夜洗,把自己给洗死了!”白蒹葭仰头大笑。
“毒妇!贱人!”尹清嘉再也忍受不住了,蓦地一跃,两手抓住白蒹葭的脖子,死死地钳子住。跟随白蒹葭来的侍女们吓坏了,立马来,七手八脚,拉尹清嘉的手,拽她的胳膊。
“你死吧!”尹清嘉诅咒道,“本宫送你去给菊姐陪葬!”
白蒹葭极力挣脱,双手乱挠乱抓尹清嘉的脸和头发。
“快掰她的手指头!”一个侍女叫道。
其他侍女一起掰尹清嘉的手指,救下了白蒹葭。白蒹葭白眼一翻,晕倒了。她受惊过度,在回芍华宫的路,羊水破了,肚子开始疼要生了,公公们抬着她,健步如飞。
生了三个时辰,白蒹葭还生不下来,金太医说会难产。卫玦气不打一处来,跑去凌月宫准备大骂尹清嘉一顿,再废了她。当他踏进门时,看到了让他终生心灵受折磨的场面。尹清嘉吊了!尹清嘉知道她的后位不保,卫玦肯定会更恨她,与其被废,还不如自我了断,这样她还是皇后。她死在凌月宫,以后的继后谁也不敢住进来,凌月宫永远是他们尹氏家族的。而且,她是因和白蒹葭起冲突而死,也断了白蒹葭的后路。
第二天中午,白蒹葭诞下皇子。卫玦非常高兴,抱着走来走去。
“为什么他一直不睁开眼睛呢?”卫玦问。
“禀皇,刚刚出生的孩子都是闭着眼睛的,”一个奶娘回道,“要过一会儿才会睁开眼睛。”
卫玦把孩子放回到白蒹葭身边,说:“朕给皇儿起了个名字,叫卫烁,可好?”
“好,皇起的名字当然好。”白蒹葭说。
“你好生将养。”
“皇您去哪儿?”白蒹葭开口想把卫玦留下。可他已经起身迈步。
“朕去看看皇后。”
白蒹葭回头看着襁褓里的卫烁。皇长子没有好下场!这是尹清嘉死前的诅咒吗?!她里中陡然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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