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一见夫人出来护犊子,更是火上浇油,破口大骂道:“你走开,要不我连你一起打,这忤逆子今日如此混账,没有你在平日里惯着,也不会到如此境地。”兰芷仰天痛哭,道:“这杀人也不过头点地,他只不过是说你几句,难道不在理吗?你竟然如此恨心,是不是要将他打死才遂你心头所愿?”曹参怒骂道:“这竖子就是一个来讨债,灭我曹家的灾星,如其送给别人凌迟,绝灭满门,还不如我今天打杀了干净,赶紧走开,要不,休怪我连你一起打了。”兰芷厉声回答道:“你打吧,打死我们娘儿俩得了,我也不想活了”

曹参一声怒吼,就什么也不顾了,扬起手中利剑一样的竹板子,对准夫人和儿子没头没脑的乱打,一时间,那竹器撞击皮肉的恐怖钝响,响彻整个大厅。混乱中,夫人死死抱住儿子,瞬间头上脸上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曹窋马上绝望地呐喊起来:“爹,别打了,孩儿再也不敢了,要不你打死我吧,且放了我娘”曹府上下家人家臣一见相国疯狂了,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一起跪倒在堂上,纷纷哀求起来:“相爷,放了夫人和公子吧,要打,就打我们这些下人。”这时候,夫人兰芷扬起鼻青脸肿,眼睛成了乌眼鸡一样的面庞,擦掉鼻子的鲜血,怔怔地看着曹参,仿佛在瞪一个三生三世没见过的陌生人。

曹参这才醒悟过来,懊恼地扔掉手中的竹板子,仰天长叹一声,看着儿子曹窋紧紧抱住母亲曹夫人兰芷痛苦嚎啕。兰芷指点丈夫曹参,用颤抖的声音呵斥道:“曹参啊曹敬伯,你给我听着,你儿子不是三岁的垂髫小儿,你妻子不是青春哺乳妇人,你,你今天为了自己一己之私,对我们下这样的绝手,天下有这样为人父为人夫的吗?”一听这话,曹参顿时就无言以对,但想一想,自己是当朝相国,又是一家之主,是大男人,我这么做是为了这个家和儿子好,我错了吗?我错了也不能认错,就不服气地道:“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一百岁不成熟,也要教之如幼,要不然的话,横祸自来,哪管你们是老还是幼。”

兰芷站起来,朗声道:“好,都是你对,你不对,安能身居相国之位?今天的事儿,你给我记分明了,窋儿是你的儿子,不是我从天外带来的,你自可以处断。而我兰芷不一样,我和你须是缘来而聚,缘尽而离,窋儿,随娘走!”说完,夫人将儿子曹窋带离大厅,吩咐家臣去请医家来医治儿子的创伤。医家带来了金疮药,替曹窋抹上,曹窋顿时痛得呼天喊地,呻吟不绝,看得兰芷两眼含泪,吩咐道:“儿啊,此是你的劫,是老天爷让你无法选择这样的老子,你只得自强面对,娘也顾不得你,你休要日后归怨于人。”曹窋痛得满床打滚,痛得用牙啃床沿什么也顾不得了,当然也没在意他娘说什么了。

曹夫人兰芷毅然转身自去,回到了家圃兰苑,对侍女道:“我今日静修,任何人不得放进来来后园密室,否则的话,我会一如以前按照家法来法办尔等,可记分明了?”那些侍女听了,浑身瑟缩道:“夫人你放心吧,你这是循例静修,相爷早就吩咐过了,不会有人敢来干扰你清修的。”兰芷听了轻叹一声,在兰花的馥郁芬芳气息中轻轻一嗅,她顿时浑身一震,似乎瞬间就摆脱了痛苦,脚步凌波而行。

穿过层层门户,掠身重重帷帐,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奇特的发出蓝色幽光的能量罩子,她穿过走进了其中。忽然,令人瞠目结舌的的一幕骤然而生,兰芷身上所有的创伤和血污,就像时间倒放一样渐渐消失,恢复如初,再也寻不见。这还不是最奇迹的,接下来,她整个人在百变星光中瞬间蜕变成一个二八女郎,然后她走近一间没有一盏灯烛,却光华满室的精舍。

她拉开金丝楠木做的妆奁,顿时,从妆奁里飞起万点萤火,可那不是萤火虫,而是群飞翩翩的蝴蝶,他们浑身玲珑剔透,熠熠生辉,那是色彩的海洋,缤纷陆离,令人眼花缭乱。可是,细细审视,那却不是蝴蝶,那是蝶人,确切地说是长着蝴蝶翅膀的人。

他们身着世间最奢华的百变华服,似雀翎,似翠羽,翩跹飞舞,聚成一个美轮美奂的阵型,一齐用悦耳的声音,音乐一样出声道:“公主,你回来了。”兰芷忧伤地回答一声道:“啥公主啊,我都成一个让这蓝星球凡人的出气筒了,你们是没看到过我身上的血污。”一个蝶人王者飞了过来,点在兰芷的彩绦上,道:“公主,你就不要脱离我们星球的暗物质能量罩了,你就不会做回那个受人气的相国夫人了。”兰芷凄婉的一笑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只是这个人世间,谁一旦沾染红尘,除非你死去才能舍出,你们都别说了,容我想想就是了。”

三天后,殊色的兰芷走出了精舍,当她踏出那个蓝光熠熠的能量罩的时候,她瞬间黯然失色,从最傲娇的宫主变成半新不旧的尘世中年妇女,一大把儿女的相国夫人和老娘,她的身上立马就爆发出处处血渍和乌青的创伤,她变回来了兰芷,曹参的夫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个兰芷他到底是谁?是什么来头,她会要干什么?且容后叙。

三天后,孝惠皇帝在未央宫举行了盛大的朝会,但他没等来曹窋,问起来,宦官告知,道是中大夫曹窋身体有恙。十天后,再三的朝会,曹窋还是没来,皇帝等来的还是那一句,曹中大夫有恙,他病了。这一下,孝惠皇帝等不下去了,脸色也不好看了,但这是官场,不是客厅里,所有不好直接问身边的相国曹参,而是避开了他,对太仆夏侯婴吩咐道:“曹窋怎么回事啊?前几天好好的一个人,活蹦乱跳的,怎么就一直病,你去告诉他,不管怎么样,明天早朝都要给朕应卯,不行杵拐棍来,再不行,架了来。”

有了皇帝这个口谕,曹窋不得不来,但是,当他出现在朝堂的时候,孝惠再也忍不住笑了,只见他迈开鸭子步,一“八”加一“八”地趋来,每走一步,脸上显出痛苦不堪的脸色,冷汗如注。孝惠皇帝戏谑道:“曹中大夫,你这是咋啦?远看如长江拉纤,近看背米回家,这几天你在何处潇洒去了?整成如此狼狈?”曹窋一脸窘迫,辩解道:“皇上,臣病了,臣万罪该死,不能来朝,直延误到今天。”皇帝终于忍不住要问相国本尊了,道:“相国,曹中大夫生的是什么病啊?连走路都变了形?你这个爹不会不知道吧?”曹参上前拜谒,道“臣不敢隐瞒皇上,小儿没有病,他是忤逆失德,臣恐耽误圣上大事,所以,对他用了家法,体罚教导,以能守忠义效命于陛下,请陛下知悉。”

皇帝听了立刻什么都明白了,一脸不悦尽大写在脸上,第一次责让曹参起来,道:“相国,你不要这么对曹窋,出手如此重,是朕让他对你说那些话来劝谏你,还有,是朕让他不要对你说出是朕让他来这样问你的实情?你身为相国,为天下极臣,在高皇帝新弃群臣而去,朕这个皇帝年少的形势面前,你日饮醇酒,无所请事,在处理齐二公子这件事儿上,朕还给了你一个明确的态度,不能因为你曾是齐国的丞相而偏袒故主的人,而你还是一拖再拖,不说是,也不辨非,是不是心里没有皇帝?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来解释这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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