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新域名输入地址: 陆行之开的很慢,车子在雨幕里慢慢穿行,四周零次栉比的建筑变成低矮的平房。zjq
墓地在郊区,还有半小时车程。
陆行之把音响调低一点,偏头看着韩以忆,“累不累?”
路开始变得狭窄,天上在下雨,地上是坑坑洼洼的小水坑,轮子轧过去有泥水溅出来。
韩以忆特别精神,“不累。”
她在看婴幼儿教育相关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翻过去一页,视线向上移动,看的很认真、很投入。
陆行之没打扰她,尽管他想和她说说话。
车子停在墓地外面,陆行之把安全带解开,推开车门。
他拿着伞,绕到另一边,拉开门,微微弯腰把伞递过去,“小心。”
雨势渐强,陆行之搂着韩以忆的肩,半边身子在淋雨,湿透了。
韩以忆有点心疼,“就一把伞吗?”
陆行之没料到雨这么大,他就准备了一把,“嗯。”
脚脖子很凉,陆行之低头看,还好她穿了袜子,“没关系,我是男人。”
谁说男人就一定要淋雨了?
韩以忆握住他的手,将伞柄往他那边推了点,“手臂淋一点是没关系的,不要感冒了。”
“韩以忆,你听话”,他就是不想让她淋湿,干脆把卫衣帽子戴上,“你要是生病了,宝宝也会生病的。”
他太知道韩以忆死穴在哪里,会心一击,“你想让宝宝生病吗?”
不想,她当然不想。
韩以忆低头,摸了摸肚子,还是孩子最重要。
林柯的墓碑在第一排的最里面,据人说,这个位置是专门镇压穷凶极恶之人的地狱。
坠入地狱的恶人,他们要日夜接受阎王拷问,所求之事、所想之人,一念成空,是谓戒。
陆行之低头默哀,韩以忆也低下头。
过了好久,陆行之头抬起来,除了眼梢略红,其余的没什么波动。
头顶洋洋洒洒的雨减弱,变得缠绵温韬,飘在眼前,像江南的丝线,柔软坚韧。
韩以忆握住他的手,看不得他这样失落的表情,“我也有话要跟他说。”
她想单独说,“你去那边等一下我,好不好。”
纵然有心理准备,陆行之看到墓碑这一刻,心里还是有所触动,他需要冷静一会儿,“好,有事叫我。”
他拉起她的手,把伞柄交到她手上,然后转头看了眼,低着头走了。
人死不能复生,难受、悲伤都是徒劳,这是林柯教他的。
陆行之靠在树干上,眼皮阖着,倦意很浓。
何事秋风悲画扇,故园春尽时,不道归来。
韩以忆弯腰把花放在墓碑前,撑着伞,往后推开一步,“谢谢你。”
她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但没有林柯,也不会有今天的陆行之。
韩以忆弯腰,郑重鞠了一躬,“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你放心,我也不会来自讨没趣。”
飘在脸上的雨丝被挡住了,陆行之睁开眼,看到韩以忆执伞站在雨中,藏青色的围巾蒙上了雨点,她微仰着头,眼里写着心疼。
陆行之弯下腰,靠在她的肩上,却没伸手抱她,“忆忆,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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