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将挂在后腰的罐子取下来,可罐子外还套着一个扎紧了的袋子,是路溪桥的法宝袋。

这……

项海葵弯腰去拍路溪桥的脸:“醒醒,快醒醒!”

除了拍出更多鼻血之外,完全没反应。

阴长黎原本信了半数,鼓足勇气,朝着他们的方向迈出一步,见状,又将试探的小脚脚缩了回去。

“算了,先想怎么办吧。”项海葵去和白星现商量,“不知他们适应佛光,需要适应多久?”

“其实有个办法。”白星现毕竟拥有五百年丰富的逃亡经验,“你央个小和尚,回城主府报个信,让项天晴过来接你回去。等进了城,你始终待在人多的地方,他们就不敢轻易动手。”

项海葵:“怎么说?”

白星现:“上界不能来凡人界,冥界同样不能破坏凡人界秩序,甚至连接触都最好避免。若违反,乃是大罪过。”

尤其项天晴,她是上界转世渡劫之人,神魂光芒与凡人是不同的。且还出身一个战功彪炳的世家大族,有家族神器护持神魂,柳一行肯定看的出,更不会轻易扰乱她的成长轨迹。

项海葵连连点头,正准备照着做,谁知说曹操曹操到,窟外响起项天晴的声音:“道辰大师?小葵?”

项海葵蹙了下眉,重新出去,隔着长长甬道,瞧见项天晴站在佛窟门口,身后还跟着孟西楼和无眠。

无眠抱着手臂,满脸不情愿,一看就是被强行拉来的。

孟西楼则负手而立,一贯的面无表情。

这是干嘛来了?

临到门口,项海葵脚步放缓。

出门那一瞬,她骤然拔剑。

“你干什么!”

项天晴站的最前,被吓的花容失色,无眠冲上来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

孟西楼没有动作,眼睛微微一眯,眼底弥漫出杀机。

“我的剑感应到了杀气,自己出来的。”项海葵将天狂收回去,搪塞过去。

那些小怪物不见了,柳一行和洛云羞也藏起来了。

白星现说的没错。

孟西楼微怔,将杀机隐下。

无眠恼火:“杀气?小爷看你就是小心眼,昨天小爷打了你,你心中不满!”

谁打谁啊?项海葵心里吐槽一句,懒得跟他争:“大师兄,三师兄,姐,你们怎么来了?”

项天晴抚了抚胸口,碍着昨日的不欢而散,依旧板着脸:“你伤了大师这事儿,已经传开了,我们当然要来探望下,给大家个交代。”

项海葵由衷:“来的真是时候。”

白星现走出来:“大师说天色已晚,他身体不适,需要早些休息,诸位的好意,心领。”

孟西楼正好懒得入内:“那孟某改日再来拜访。”

项海葵按照计划,跟着他们走。

项天晴却将她拦下了:“你干什么?”

项海葵:“当然是回府里去。”

项天晴教训道:“你昨日不是自告奋勇说要留下照顾大师?照顾一日便走,让旁人怎么说?你可知,此事不妥善处理好,会给爹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懂医术,留下来也没用。”项海葵摊手,她现在必须走,才能将追兵引开,为老板争取一条生路。

“那我留下来。”项天晴道。

项海葵:……“不用了吧。”

白星现也赶紧道:“大师是个苦行僧,真不必了,我留下来照顾。”

项海葵摇摇头:“白公子终究不是我们城主府的人,众人现在只看我们城主府的态度。”

白星现密语:“怎么办呀,小葵妹妹。”

项海葵有什么办法:“不是说她的灵魂会闪闪发光么,留下来,指不定关键时刻能救前辈一命。”

白星现:“可我叔叔不想和她搅合在一起。”

项海葵:“你说,是当一条单身狗重要,还是保住狗命重要?”

白星现:……

项海葵是真没辙:“命中注定的情缘,看这苗头是躲不过了。”

白星现想解释,又不知如何解释。

按照叔叔的理解,这并非命定,是上界有人在拨弄命运线,故意将他和项天晴搅合在一起。

是有人在算计叔叔。

不过项海葵说的对,眼下什么都没有保住性命重要。

“天晴……”孟西楼不太想她留下来,却知道管不住,便由着她去。

正好,可以令他没有后顾之忧的下手。

“项海葵,你真是个惹事精!瞅瞅你来几天,惹出多少事了?”无眠在心中骂一声臭狐狸,翻身上了驼兽。

项海葵本想去骑自己绑在不远处的驼兽,怕落单会遭遇意外,跑去无眠旁边:“三师兄,我几宿没睡了,迷迷糊糊的,咱们同乘,你带带我吧?”

无眠一怔,低头看向她。

她眨了眨眼,饱含期待。

无眠便又想起昨日她妖化后的模样,那与此时的清纯可人截然相反的妖冶。

醒醒!

你他妈是头白虎!

他用意念给自己两耳刮子,一扯缰绳,先行一步,远离这只浑身散发着骚味的狐狸。

项海葵没辙了,只能去试试孟西楼。

岂料孟西楼竟主动邀请,居高临下,朝她伸出手:“走吧,我带你。”

项海葵毫不犹豫,伸手握住:“多谢大师兄。”

手挺冷,但不是行凶者。

却并不能像排除无眠一样排除他。

孟西楼嫌疑极大。

不过,若他同样是上界来的,此时跟在他身边,反而更安全。

项海葵在他身后坐稳:“好了,大师兄。”

孟西楼勾了下唇角,扯动缰绳,载她离开佛窟地界。

项海葵绷紧身体,凝神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又忍不住回头望一眼佛窟。

前辈,要平安啊。

……

项天晴看着她放着驼兽不骑,非得与师兄们同乘,嘴唇抿的泛白。

黑着脸随白星现走入佛窟。

而此时,阴长黎已经出了水,准备在找白星现详细问问。

他记不起自己是谁,却可以判断出,自己从前必定是个极端多疑的性子。

收回浴桶,穿好僧袍,发现袖子上粘了几根黑发。

他的僧袍原先是扔在案台上的,后来路溪桥晕倒时,拽了一把,给拽去地上。

这个位置,先前项海葵坐过,而另外两人都不是黑发。

估计是路溪桥赠她朱雀毛,她重梳丸子头时掉下的。

阴长黎用指尖捏起来,正准备扔掉。

头发黏在手指上的感觉,令他身躯一僵,忙不迭闭目认真感知。

原来,那蓬将他从死亡之海托举起来的海藻,是她?

阴长黎既惊喜又疑惑,却已打消了对她的猜忌,开门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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