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中却有一人如遭雷击,脸也像窗户纸似变得的煞白,浑身颤抖。
朱由检望向陈演,笑道:“陈爱卿,你可还记得正月间,朕召九卿科道于平台,就御虏、救荒、安民三事,询问众卿对策?当时陈爱卿奏对,甚得朕意,朕有些记不清了,爱卿能否再为朕复述一遍。”
“臣、臣......”陈演额头冷汗顺着脸颊直流,不断滴落在地,结结巴巴说不出半句话。
陈演如此反应,自然惹得其他官员生疑,再联想到皇帝之前的话,他们不由猜测陈演是否就是皇帝口中得窃贼。
一念至此,不少官员幸灾乐祸看着陈演。
朱由检淡淡道:“怎么?臣爱卿身为东阁大学士,记性这么差吗?那朕提醒爱卿一句。”
“不、不用,臣记得。”陈演不敢抬头,咽了口口水,磕磕绊绊道:“我、力未壮,宜先定、本计,后商方略。厚抚属部......守即为战,至宁前一带,少出兵,坚壁清野,勿与之战,此守外边法也。
若在内边,则畿北闲田悉与军民屯种,择其壮丁为兵,而后可守。救荒在劝富输粟......安民在省官用贤。”
“啪!啪!”朱由检拍手鼓掌道:“说得好!朕记得正因为爱卿的这一番话,朕将升你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直文渊阁。这番话想必你思忖了很长时间吧?”
陈演眼皮直哆嗦,心脏砰砰急跳,好似要蹦出来,战战兢兢道:“不敢欺瞒陛下,臣一直心忧国事,每逢辗转反侧之时,必定思虑一番国事,这些话都是臣日夜所思而得。”
朱由检噗嗤一笑,道:“陈爱卿真是我大明的忠臣啊!”
“臣不敢当,此乃臣的本分。”陈演心里不停暗示着自己,皇帝说的不是自己。
“本分?”朱由检面色一变,嘴角挂着冷笑,道:“你的本分也包括私通內侍,记下朕的一言一行,给你汇报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朱由检的话引起群臣哗然,纷纷不可置信望向陈演。
“臣不敢,臣不敢,就是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私窥陛下之事,陛下明察啊!”陈演当即跪在地上如捣蒜似地撞击砖石,额头鲜血直流,很快染红了地面。
“不见棺材不掉泪!”朱由检冷哼一声,一甩衣袖,道:“将人带上来!”
只见两个大汉将军拖着一个身穿紫袍的小太监,直接将人扔到了陈演前。
小太监浑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陈演连看都不看,嚎啕哭诉道:“陛下,定是他污蔑臣,陛下您要明察啊!臣是冤枉的!”
“冥顽不灵!”朱由检手一挥道:“押到柴市,立即斩首示众!”
“陛下!臣是冤枉的!冤枉啊!”陈演被锦衣卫一路拖着,一边凄厉叫喊着。
陈演的凄惨叫喊声渐行渐远,群臣一时哑口无言,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陈演竟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不过,群臣却无一人为其求情,实在是陈演自己作死啊!
正当群臣尚处于震惊之时,朱由检再次问道:“刑部尚书,按我大明律法,官员受贿该当如何判刑?”
甄淑听到皇帝发问慌了神,他曾怀疑是不是自己贪杯误事,将辽东之事无意说漏了嘴,但他那新纳的小妾赌咒发誓说没有,还因此与自己怄气,美色在前,甄淑一时心软,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今天,陈演直接被皇帝问罪,甄淑一颗心才完全放下来。在他看来,陈演真正被皇帝下狱的原因乃是泄露了辽东机密。
但甄淑没想到转眼间,皇帝竟然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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