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知道了常有财的糗事,刘兰花的心情一直不错,就连偶尔和常有财对视的时候,眼睛里都带着一丝丝笑意。
而常有财,似乎是被笑得多了,慢慢的也从一开始的恼羞成怒变成现在的淡然处之。
只有当你过度在意某件事的时候,那件事才会成为别人攻讦你的武器;而当你从心底觉得那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后,那其实对你来讲还不如一滴水重要。更何况他心里清楚,家人们的调笑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常有财一边从小溪里往坛子了舀水,一边给自己灌着心灵鸡汤。猛然间自己说出了这么有深度的话,还真的是有点小骄傲呢!努力压下因为得意而扬起的嘴角,常有财在心里暗暗佩服自己,这不,果然就“增益其所不能”了嘛!
常有财是死乞白赖非要跟着自己的俩个弟弟来取水的。本来刘兰花看到他脚上磨出的水泡,是让他坐在一旁等着吃现成儿的来着。可吃了这次不记路的亏的常有财,哪里还敢不去做日常准备呢?玩游戏还得把地图跑熟悉了,何况生活。
这边装好了水,常有财急忙又到下游小哥俩玩着的地方去处理狐狸和獾子的尸体。
据刘兰花说,那只短粗胖的凶猛小动物是叫狗獾,肉红烧了最是香人。有金一听这话,就嚷嚷着晚上要吃这个。
常有财没有不答应的,不提有金本就是今天打猎的大功臣,只说因为今天训了他一顿,给顿好吃的安抚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他本人是深谙打‘一巴掌给一颗红枣’的驭人之道。
常有财几经周折把两只狐狸一只狗獾的皮给扒了下来,没着急处理内脏,而是用泥土覆盖住皮毛内层的筋膜揉搓了起来。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倒是因为好奇去查过怎样硝制皮子。但因为当时只是好奇随手翻了翻,并没有认真去记,再加上后来也没有什么机会去亲身实践这个事儿,到现在具体的步骤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只依稀记得要将皮子上残留的肉都清理干净,晒干后再放清水里清洗浸泡,最后还要放到特定的溶液里浸泡才行。
在不会调制硝制溶液的情况下,常有财只能根据残缺的记忆和丰富的想象力去完成这一‘浩大’的工程。虽然不过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但是他相信,做过处理的总是会比前天那张干了之后抽抽巴巴不像话的要好得多。
常有财感觉揉的差不多了,用清水把皮毛上粘得泥土和血液都清洗了干净,轻轻放到一旁的干净包袱皮儿上,这才拿过旁边已经去了皮的动物尸体开始处理。
打开动物的腹腔,总是会有股臭味飘散出来。前天处理的那只还好些,只是不知道这个狗獾是怎么长成得,似乎臭的等级也加了一等。
本来蹲在常有财身边的双胞胎小哥俩,一闻到这个味道,自觉就挪动着步子离得远了些。
只能继续做这项工作的常有财嫉妒的在心里冷哼哼,这么个无风的天气,别说现在只离他三四步远,就是十步远估计都能闻到这个臭味儿。
虽则希望俩弟弟能跟自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心疼弟弟的心理还是占了上风,“你俩往上面走走,找找看有没有那种光溜儿的小枝条,撅点拿回去,晚上我看看能不能编个筐。”
小哥俩一听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后,手拉着手往山上跑去了。
弟弟没走的时候,常有财心疼他们;这俩弟弟犹豫拒绝都没有,果断转身跑了,常有财又觉得有点心塞。
看着自己眼前排列整齐的三具动物尸体,常有财认命的开始了清理工作。回去可以先吃动物内脏,其余的部分仍旧交给刘兰花做处理保存起来。正如他们不知道明天的世道又会如何变化一样,他们也不知道饥饿和寒冷哪个会先来。现在做好了准备,才能应对以后的不时之需。
常有财东西都收拾放好,起身把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冲着山上喊:“有金,有银,下来回去了。”话音刚落,就听见回声一遍遍重复着他的话,传了很远。
常有财原地站了一会儿,没等他把小溪边的几颗小根儿蒜抠出来,有金就抱着一抱灌木枝子从树林里钻了出来,身后的有银手里折了两枝布满粉红色花骨朵的树枝,紧紧跟在双胞胎哥哥身后。
东西有些多,常有财只得再次解下自己‘命运多舛’的腰带把那抱灌木枝子捆成一捆绑在背上。好在那树枝只是支棱着看上去多,但实际上并不太重。这才让有金抱着那满满一罐子的清水,让有银拎着包着三张动物皮毛的包袱,自己则挎好装肉的篮子,打头往回走。
来得时候他特意在沿途的树干上砍上了十字花刀,现在的他完全有信心在树干长好之前,把这周围的山路都走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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