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汉现在对这个出手阔气的年轻人观感还不错,听见常有财这么说,笑呵呵的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村子,常有财朝身后看了两回,见没人跟来,这才开口道:“老爷子,我实话跟你说。今日永和县封城了。要不是我大哥在衙门里担了个虚职,我今儿也出不来。”常有财在心里斟酌着,继续说道:“听我大哥说,蛮子进来了,幽州和冀州已经沦陷,昌阳和不其城那已经见到蛮子的踪迹了。县太爷家里头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就让人封城了。”
“这消息县里县外没几个人知道,我大哥也千交代万嘱咐不让把这走漏出去。但是,”常有财深吸了两口气,“但是,我真的不忍心......”
“老人家,今儿这话出我口入你耳,再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至于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话音一落,常有财牵着马,小跑着离开了。
鲜卑人会打到这里来吗?常有财不知道。之前推测扶余、挹娄和高句丽会趁机从海上到青州来,但这也仅仅是他自己的推测罢了。
都说当官的都有自己的情报网、人情网,今天人和县封城封的太突然了,让常有财从中嗅到了一点点不寻常的东西。也许,他的推测没有错呢?也许,也就是这一两天呢?
如果他想的没有错的话,他们一家人是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了,可这些终日为生活奔波的人要怎么应对呢?人和县县令的做法,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无疑是要放弃周围村子里的这些村民,让这些无辜的人成为喂饱豺狼的第一道美食!
常有财知道,他人微言轻,哪怕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可能也没几个人会相信。但他几经挣扎,还是想要将这些消息透露出去。假如就有一个人相信了他的话并做好应对准备了呢?假如这个做好应对准备的人就刚巧活命了呢?能救一个是一个不是吗?
不是他常有财圣母病犯了,实在是想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尸横遍野的话,他真的会睡不着觉。
张老汉看着跑远了的年轻人,失笑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经不住事儿。别说那蛮子不可能来他们这样偏僻的地方,就是来了,到底是谁弄谁还不一定呢。村里人的生活越来越不景气了,真要是弄死几个蛮子,没准儿还能得几两银子过得好一点呢。
牵着马往林子深处走了走,直至耳边除了虫鸣和他们一人一马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响,这才警惕地将箩筐和马匹一并收到空间里,自己也闪身进去。
晚上还要回到南里山取粮食,他得先把东西规整一下。
常有财本想将那放东西的架子挪到交易窗口这来,谁知道那看上去飘轻的架子上手却沉到根本不能挪动分毫。尝试几次挪不动之后常有财就放弃了,想来这架子就是固定在这一处的。
歇了口气,常有财起身将马背上挂着的几个箩筐一一卸了下来。这鱼分量很足,每一筐大约都有个七八十斤。提着气将几个装满鱼的筐摆在那架子旁边的空地上,常有财这才甩了甩胳膊腿儿靠着马儿坐了下来。
常有财看了看自己的金盘子,沙漏仍旧不缓不慢的向下漏着,瓶底的细沙不见一丝变化。
找到一早上扔进来的包袱,常有财将早上换下来的‘乞丐服’重新穿到身上,这才拿起媳妇儿给带的两块儿肉干儿和几个‘柿饼’吃了起来。
他决定去一趟灵溪村。就当回报那李老头几个馒头的恩情了。
他算好了时间,就算在灵溪村儿李老头那多耽误一会儿,打马快些跑的话,也来得及赶到和丁老三约定的交货地点。
拿着水囊喝了几口水,常有财将那碎银子塞在腰间,紧紧的绑好,这才闪身除了空间。
他没忘这次下山除了买粮之外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给弟弟买些跌打药回去。据那李长庚说,他是这十里八乡唯一的郎中了,那想来医术应该也是不错的。
不放心的摸了摸腰间包着银子的部位,常有财这才抬脚往灵溪村的方向走去。他想好了,这回不光是跌打酒,他还得买点防虫防蛇的药。以前看《白蛇传》的时候,白娘子就是喝了雄黄酒现了原形的,也不知道这防蛇的药是不是就是雄黄做的。不过,雄黄是什么东西啊?
常有财一路上都不敢耽搁,紧赶慢赶的走到灵溪村村口,这才原地站住身,平复呼吸。上回在这丢了那么大的人,要是以他以往的性格脾气的话,是绝对不会再踏足这里的。但这回不一样,他现在也算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虽然现在只有他自己承认。
等呼吸平复了,常有财这才昂首挺胸缓缓往村里走。
虽则谈不上什么输人不输阵,但是该有的气度还是要有的。
“哎,后生!那个后生!”
还没踏入灵溪村儿的,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常有财环视周围,这条路上现在就他一个人。常有财停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
“这呢!”
那声音又响起来,常有财转过身子循着声音找,就看到那山坡上的平台处站着个老人,那老人身边还站着几个年岁不一的孩童,像看猴戏一般,正三三两两的指着他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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