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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了?”

“一十六。”齐春华缓缓说,面前的中年郎君穿着身极普通的燕居服与舅舅阿翁在家时没什么不同,若不是在宫中在近前可认不出这是天子。

齐春华总觉得天子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朝堂之下都该是红袍端正威严盖世,谁知这位却连一声朕都不称只如唠家常般我来你去的。

官家微微点头,只道

“想必你也听说了吧!我家宝郎近来做了些荒唐事,今日让你来做旁听,若此事属实也给你个公道。”

齐春华微微眨眼问道:“什么荒唐事?妾不曾听人说起。”

官家微微一怔,问:“你……不知?”

“妾才从宁相观回京,这几日忙着打马球捶丸,虽然偶有人古怪看我,妾还自觉是美貌过人却不想是因为八大王。”

官家轻笑了一声倒觉得这孩子十分有趣,他懒散的靠在案几上只道

“许谓,你同齐家的小娘子说说来由。”说罢端起案几上摆放着的茶碗微微晃悠着,那许谓脸色十分古怪的看了一眼官家,饶是圣命不得不从可让他来说这等有辱斯文之事实在是……

不得不勉强为之了。

“谏院有奏本参八大王,不修私德有悖人伦,与那宁相观中的道姑暗通款曲。此事实在是伤风败俗,还望官家严惩不贷啊!”许谓话音刚落便又跪了下去,赵端贤皱着眉头急着也跪了下去只道

“三哥,我冤枉啊!弟弟怎么会是这种人?论起近来一月,我也就是陪大哥去过一次宁相观怎好说暗通款曲?”

许谓一听这话,立刻斥责道

“八大王不要狡辩,人证口供皆全,护卫大王的侍卫中有人亲眼见您赠负屃与团扇以为信物。那道姑侍女也已然画押,白纸黑字怎能抵赖?”

“许相公是从哪家搜到了团扇与负屃了?只听人说可算不得什么物证吧?”

官家听了这话也道:“是啊!这物证呢?”

许谓微微低头,“查出此妇姓名时,观中已然不见其身影。官家说此事恰逢春闱不宜闹大,便压下了不让户部着籍搜查,待春闱结束已然人去楼空了。虽寻不见踪影查不出物证,却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八大王的负屃可是宫中独制的天下独一无二,供状之上点明是一翠玉负屃,敢问一句八大王既不承认那负屃何在?”

说起来本就没人用负屃做饰物,且又都避讳这赵端贤便更没人敢用这负屃,翠玉的负屃满天下也只他荣王府里有,他那些负屃又都是宫中出的上好玉料与做工自然是独一无二。

赵端贤却道:“那负屃早便送人了,许相公……”谁知赵端贤话还未说完许谓却打断道:“此话不实!满堂的金吾卫都见了您当日系着负屃进宁相观的,出来时便不见了,何来早便送人一说?”

“许相公是参知政事还是开封府刑部的衙差?难为您舍弃了天下大事北戎军情,对我这琐碎谣言如此上心。”

“此种事宜如何能叫小事?臣怎敢冤屈了八大王,自是细细问过的。再说事关皇室血亲岂是小事?谏院的奏本堆得倒有山高,不如八大王也去谏院问问诸位谏议大夫是不是小事?”

赵端贤讥笑一声只是道:“诸位相公乱给我荣王府添子息,我这个未娶亲的却不敢受。我倒要问问许相公,我会的是哪家的娘子,今儿话说不清楚我也不用做人了。”

许谓并不说话只是从手中的奏本里抽出一张纸递了上去,只道:“官家,此乃护卫张奇与侍女张平儿的供状。”

官家啜了口茶,挥挥手示意内侍刘省将供状拿过来,刘省自是眼尖早便接过供状走上前来,官家放下手中茶碗只是笑道

“各位相公办事就是周全,宝郎啊!你要多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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