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定的是局势,还是人?
姜荷白了脸色,不敢继续想下去,她十指紧紧地扣在手臂上,受了疼才拽住不受控制的心绪,凛起气势瞪向薛崇。
“长公主午憩未起,驸马不若改日再来。”
薛崇薄唇紧抿,对姜荷明明白白的敷衍十分无力,他甚至不需偏头,视线直直地望入殿内就能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纤影。
朱红的凤凰衣以三五条细带束着,薄纱轻盈,并不贴身,耐不住纱下的人消瘦得过分,显出单薄的轮廓。
他心头又疼又涩,眼中蔓上血丝,发了疯地想将人揉进怀里。
他艰难地收回视线,对姜荷道:“我来接她。”
“长公主想回去,段皇必定率军相送,不需驸马来接。”姜荷不客气道。
薛崇无言以对,得亏姜荷还不知道盛齐的死讯,不知道蕣华有了身孕,否则迎接他的就不是唇枪舌剑了。
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戚,幸好蕣华还愿意让他知晓,没有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拿掉孩子,让他究其一生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一想到那个可能,薛崇就肝肠寸断,他想,她是考虑过的,没有狠下心那么对他罢了。
薛崇攥紧了拳,逼迫自己不去想,他也不想逼盛娆,很想很想说一句“我在外头等你们”。
但看着桌上摆盘未乱的膳食,不止话说不出口,还生了豹子胆。
他心一横,趁姜荷没有防备,闪身进了殿,留下一句气人的——
“得罪了。”
姜荷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戴罪之身还敢硬闯,故完全没有准备,眼睁睁看着他顷刻间到了盛娆面前。
姜荷反应过来后气冲脑壳,恨不得手上有把剑,狠狠地给薛崇一剑!
“驸马想干什么?”姜荷怒气冲冲地问。
薛崇没有心思回应,他沉沉地看着盛娆,眼眸一瞟就看见了筷架上干干净净的玉箸,心疼到让他熬不住。
他沉默地弯下腰,珍而重之地抱起盛娆坐下,盛娆这才给他些许凉薄如冰的眼神。
薛崇并不在意,甚至顶着盛娆的眼神,低头衔住她泛白的唇,细细地描摹着。
姜荷在一旁气炸了,极度地想削了薛崇,他哪来的颜面?
她正要发作,被明瑶握住手腕拽了出去,明瑶一边紧紧地按着她,一边贴心地关上了殿门。
姜荷闷着口气,忍不住掉了眼泪,明瑶将她拽到庭院对面的廊下才收手,温声安慰。
“哭什么呀,长公主清醒着呢,我们就别掺和了。”
“他凭什么呀!”
“凭他是驸马?”明瑶说完自己都乐了,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只闻其名的时候她有多好奇,现在就有多疑惑,这位驸马和姜荷的描述判若两人吧?
这哪是个玩世不恭的浪子?皮囊是好看,但称不上个“美”字吧,尽是英朗。
一眼看上去无论气质还是容貌,都是和皇上一个类型的,她私心以为远不及皇上,长公主也不傻呀,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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