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论起来,薛家未趁先帝驾崩而挥师进京,未散布先帝之过,薛崇更是亲赴庆国接人,造反?

只是女皇登基,薛家功高震主,谁能放心?现在不借机打压,万一留下伏笔……

盛娆没精力等朝臣们慢悠悠思考,见众人皆陷为难,她直接越过此事,继续道:“关于燕国的归属,朕同意驸马的决定。”

“至于如何分割燕国及同庆国往来的一切事宜,都交与苏丞相,苏丞相择日赴燕、庆两国边境,右丞相之职择人暂代。”

盛娆说完,薛崇眼神骤缩,苏执走了,朝堂怎么办?她还想事事亲为不成?让她登基不是让她逞强!

即使两人之间隔着数步之遥,盛娆也能感受到薛崇的怒气,她直接无视,睥睨地俯视众臣。

“庆国未插手肃国和燕国的争端,未趁先帝驾崩而出兵,已至仁至义,朕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

“可如此一来,庆国独大,若日后有意滋事,肃国难安啊!”见盛娆说一不二,有朝臣急忙开口。

“两朝将签订止战协议,至于后世,由后世人决断,若后人昏庸,坐拥天下亦可被倾覆。”

“臣以为就算要送,一半足矣,已足够彰显我朝诚意,还不会让两国生出差距。”

“驸马话已出口,朕亦认下,你去出使庆国,扬言反悔?”盛娆不客气道。

开口的朝臣悻悻地闭了嘴,他的颜面好说,那可是泱泱一国的颜面……

这一招先斩后奏实在是高,要是换个人,他们必弹劾其通敌卖国。

但点头的是曾经的长公主,现在的皇帝……这让他们怎么弹劾?

现在反悔,不止丢人,万一惹恼了庆国,两国开战谁负责?

肃国刚经大战,朝局正值动荡,会是庆国的对手?说到底庆国不对肃国发兵已是大幸。

在朝臣纠结时,盛娆已拟好旨意,示意姜荷递给苏执。

眼见事情已无转机,有朝臣迟疑道:“启禀皇上,正值国丧,朝中杂事繁多,若少了右丞相,臣等恐撑不起大局。”

那朝臣十分汗颜,但与其到时弄成一团糟,不如厚着脸皮实话实说。

谁能想到短短三载,苏执已能撑起半边天,以至他们都被苏执惯坏了,这等时候苏执不在,实在让人心里没底。

盛娆挑了挑眉,道:“两国邦交,朕只放心苏丞相,京中有朕在,你们慌什么?”

知道她秉性的朝臣一阵腹诽,就是因为您老在,所以才慌好不好?

盛娆无视了他们的不情不愿:“国丧由苏丞相负责,三日后葬先帝于皇陵,百官相送。”

“臣等遵旨。”

“若无要事,退朝吧,具体事宜明日早朝再议。”

今时不同往日,盛娆想逞强得看里头那个的脸色,而里头那个显然不想让她好过。

盛娆话音才落,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薛崇道:“臣无要事,退朝!”

薛崇语气中带着森然的杀气,如一把利剑悬在朝臣头顶,大有谁敢留人就斩谁之意。

苏执紧随其后:“臣恭送皇上。”

有苏执和薛崇带头,其余人只得附和,礼部尚书赶在最后关头,硬着头皮问:“敢问皇上登基大典定于何日?”

“再议。”

盛娆回了两个字便起身离去,众臣恭敬地送她离殿,而后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最终不约而同地围住了苏执。

薛崇则在盛娆离殿后,紧跟着追了上去,动作快到让薛樊山想叫住他都来不及。

盛娆并未走远,她刚出金銮殿,便遇上了在殿外候着的福瑞。

福瑞比之两年前瘦了一圈,胖乎乎的脸凹陷了下去,眼底的青色十分明显,精神萎靡。

见到盛娆后,福瑞露出了抹讨好的笑,低眉顺眼地跪下:“奴才参见皇上。”

盛娆意外会在这见到他,对他这副样子心生唏嘘,这辈子对盛齐一心一意的,就只有福瑞。

“何事?”

福瑞额头依然触地:“皇后娘娘想求见皇上一面,奴才斗胆请皇上移驾凤安殿。”

盛娆眯了眯眼:“改日。”

“娘娘一定要在今日见您,奴才求您去见娘娘一面吧!”福瑞含泪膝行几步,不要命地堵住盛娆正前方的路。

盛娆蹙起眉,有些撑不住精神,扶着姜荷的手用力到在姜荷衣袖上抓出了痕迹。

姜荷察觉到盛娆的不对劲,直接扶她绕开福瑞,急声朝宫人吩咐:“宣太医!”

“奴才恳请长公主见娘娘一面!”

两人才迈出一步,福瑞就连滚带爬地又一次堵住前路,已是豁了出去。

姜荷厉声呵斥:“放肆!皇上重要还是先皇后重要?皇上有什么闪失,你担当得起?”

福瑞痛哭流涕,就是不肯让开:“就算是看在先帝的面上,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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