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娆轻点了下头,按薛崇所说,是要到了。
“那就好,不枉他为此执着成这样,也幸而他没有死不瞑目。”
盛娆心里微微泛涩,为眼前这个言笑晏晏的女子。
她低估了盛齐在谢浅浅心中的分量,那不是一句喜欢就能轻描淡写带过的。
谢浅浅明镜似地弯了眼眸,略带遗憾道:“既然盛齐知道了,我就不问了。”
盛娆觉得谢浅浅话里有话,盛齐还能还魂告诉她不成?换句话说,若盛齐不知道,她就问,然后呢?
盛娆抓不住头绪,便先问了眼前之事:“喜欢了,为何不主动?”
“为何啊……”谢浅浅水眸里的笑散了去,“因为我是谢家嫡女啊。”
她没有沉郁太久,很快又道:“我以为您清楚呢。”
盛娆默然,她的确该清楚,盛齐不可能娶谢家嫡女,父皇在时不会允许,父皇驾崩后,盛齐羽翼已丰,也不会娶。
谢浅浅再多手段,怎么挣扎,在皇权面前都不够看。
就算谢浅浅脱离谢家,在盛齐眼里也是阴谋。
谢浅浅看得透彻:“我没有一个宠我如命的父亲,若父亲愿意为我搏一搏,或许可以,但显然父亲只会将我推出去挡祸。”
“我对盛齐的执念并非一定要嫁他,我首先是谢浅浅,其次才是肖想盛齐的谢浅浅。”
“但驸马给了机会,我就会抓住,驸马让我触及盛齐之情,感激不尽。”
盛娆困惑:“既然达成所愿,何不珍惜?”
“因为我很坏啊。”谢浅浅自若地注视着孩子的睡颜,语调轻缓,“我从没想过让盛齐改邪归正,即使前路是悬崖峭壁。”
盛娆理解不了:“代价就是短短两年,生死相隔?”
“原本赢的会是我们,不是吗?”
直到此刻,谢浅浅才流露出些许怨气,对盛娆,对她自己,也对盛齐。
盛娆语塞,要不是盛齐出乎意料的所为,此刻坐在这的会是盛齐。
“你想如何?”盛娆缓过劲儿后问。
谢浅浅轻笑:“您还没听暗卫禀报吧?是我让人动了驸马的药。”
盛娆眼神一缩,审视着谢浅浅,她的确还没让人禀报。
在知道谢浅浅小产是假时,她怀疑过谢浅浅,在刚刚,她又一次起过疑心,但下意识否认了。
盛齐不会容许谢浅浅伤她。
她自信这件事和盛齐无关,猜想京城是不是还藏了什么暗流……
“您既然宁赴庆国也不插手,想来是老天站在了我这?”谢浅浅的视线停留在盛娆小腹上,玩味明显。
盛娆被谢浅浅的声音带回神儿,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怪本宫小看了你。”
“不是小看,是一刻都不曾在意,在您眼中,我就是个无名小卒,但凡您看我一眼,我不会得手。”
“的确。”盛娆反应平淡,已无当初要让罪魁祸首痛悔终身的决意,甚至除了疲惫再生不出其他心思。
谢浅浅不意外盛娆的态度,她略带嘲讽地问:“您觉得盛齐默许了?”
“是。”
谢浅浅神色凉了下去:“这也是盛齐偏执到死的缘由,您看似信任他,给他机会,实际却是不信任的,盛齐最不能容忍的是这点。”
“哪怕您不会再全心全意待他,会猜忌算计他,起码在心底深处,您该确确实实地给他留丝余地。”
“怎么留?”盛娆有些可笑。
“像您对驸马那样,若我没猜错,驸马也做过让您不可原谅的事吧?您猜疑防备驸马,但您打心底里始终相信驸马。”
说到这,谢浅浅的语气冷淡了下去:“驸马有机会,为何盛齐不能?您以为他察觉不到?像我们这样的人,最会观人心啊。”
盛娆一时说不出话,她一直以为她在给盛齐机会,但谢浅浅一针见血地告诉她,她没有给过盛齐任何机会。
早在重生的那日,盛齐在她这就没有机会了。
她给盛齐的机会建立在她对局势的全然把握中,盛齐无论怎样她都无所畏惧,给他机会能如何?
在今日之前,她没能想明白这点。
盛娆脑中放空,有种离开这的冲动,她预感谢浅浅接下来的话,不是她想听的。
谢浅浅没有给盛娆逃避的机会,继续道:“这次如果您有一刻不信任驸马,就不会不管不顾,说到底是您太信任驸马,信他能独自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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