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赵、杨、李四人平息争吵后,重新整备了酒水果品甜点。干脆把桌子撤去,四人紧紧挨着围坐在一起,小声的攀谈。

情痴和尚和冯援竖起耳朵,把全身真气都运作起来,却已经无法再听清楚四人在密室中的聊天内容。正当紧要关头,事关江湖武林安危,如此重要的谈话内容,不能轻易的就放弃偷听。

冯援观察了一下尹、赵、杨、李四人所在的那间客房的屋顶,正好在比较隐蔽之处,很难有人能察觉的道屋顶藏有人,此时夜幕又已经降临,虽然有微微的月光,依然可以凭借夜色掩护潜伏到屋顶上窃听。于是,他款舒双臂,全身内力腾发,如雨燕般轻快急速的飘鸷到屋顶上方,又悠悠轻飘,如同一张被秋风卷起的落叶般徐徐缓缓飘落,双脚轻软无声的落在屋顶棱瓦之上,随即蹲下,双手伸出,运足全身的内力倾注双掌,左手掌心向着眼前的一块瓦片,右手却是伸出一只中指,猛一发力,一道柔和而劲道极强的真气从右手射出,那一道真气形成一把微小的气刀,对着瓦片切割,左手手掌则运作真气,把风尘和切割的那个瓦片吸附在左手上。

这正是《诛仙剑》中威力巨大的一招“锥心刺骨”,这一招,专用于杀敌于无形中使用,是‘一剑诛仙’暗杀仇敌的很具威力的一招剑法。这一招需要把浑身内力运功调动,集聚与双手一掌,一指之间,掌通过内力负责吸附噪音,物体;手指灌注内力形成一把气剑作为武器格斗。此时用来切割瓦片,在合适不过。

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那瓦便切割出一个手拇指大小的窟窿来,对下面密室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这一招‘“锥心刺骨”凭借真气运注,左手吸附,右手切割的功夫,精湛高超,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无噪音,无粉尘,把情痴和尚都看呆了。

情痴和尚看到冯援施展轻功,无声无息落在了瓦顶上。自己也施展轻功,飘逸轻灵的落在了靠近冯援位置的屋顶之上,同时蹲了下去。他思忖,自己断然没有冯老前辈这么精湛的气功切割吸附本领。只好蠢人用笨方法,运注内功,左手直接掌在眼前的一片瓦片上,右手轻轻的在瓦片上微微拨移,幸亏没有弄出声响,露出了一天一个手指缝宽度的瓦缝,能一览无遗的窥探到屋子下面的情况。这一番麻利轻快的操作,也是毫无声息,不露一点痕迹声响。

冯援看到情痴和尚年纪轻轻功夫如此高强,投来钦佩的眼光。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后,便蹲在房顶上,眼睛透过瓦缝往下观看。只见密室中点着一支小小的蜡烛,光线昏暗,尹、赵、杨、李四人围坐在一处,轻声私语。旁边有个十五六岁的侍者打扮的人,静静的伺候在一旁,偶尔给四人酒杯添酒,偶尔为四人传递东西。冯援和情痴和尚看这个侍者样子有点眼熟,一时纳闷,不知在哪里见过。那侍者来回走动,偶尔走到光线明亮,视野开阔的地方。定睛细看,冯援和情痴和尚一时辨认清楚过来,心中一惊,内心都暗暗叹道,此人真是胆子大,聪明的出奇,竟然敢独自一人冒充服务生来旁听魔教的密谈。又见他想法巧妙,机灵异常,都暗暗佩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

原来密室中的侍者不是别人,正是杜恒!他在酒店中闲着无事。思忖着自己武功尽失,要偷偷潜到客房中偷听,是完全没有可能办到的。既然偷偷摸摸不行,何不名目张胆的走到里面偷听呢?他思路一转,思量再三,了解到“如归客栈”有为密室提供服务生的便利,于是,他大模大样的走进酒店,花了一片金叶子开了一间紧挨着赵杨李三人客房的房间。随即跟店小二说要与朋友密谈一件事情,需了一名专门负责密室工作的服务生伺候。服务生到来后,杜恒趁其不注意,把他打晕,换上服务生的衣服,把服务生捆绑好并在嘴巴塞了一块布。然后学着服务生刚才的样子,敲开了隔壁赵杨李的客房门,稍加说明,便随同赵杨李进入到密室中伺候。密室中的一切事情他冷眼旁观,四人在客房密室中密谈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冯援,情痴和尚关注由杜恒转移到尹、赵、杨、李身上。

密室中,尹风雨已经脱掉了高跷,坐在凳子上,身子前倾,语气平和道:“‘红衣教’在现今江湖上,是个比较敏感的词。不但听者色变,还引起江湖人士的警惕和围剿。既不能为新创圣教吸引教众,又不能求得一个安稳的外部环境发展壮大。”

赵桐道:“我觉得还是咱们‘红衣教’三个字有威慑力,况且‘都陆山一战’咱们肯定有很多教众是走散藏匿在江湖各地。如果咱们沿用‘红衣教’三字既可以给江湖威慑,吸引黑道及不屑于名门正派那些虚伪的江湖朋友入教;又可以找回咱们以前失散的老教众。这些教众都是对‘红衣教’深有感情的,且实战经验丰富,必然能撑起一片新天地。”

冯援,情痴和尚在屋顶看的一清二楚,听的明明白白,原来他们四人重新聚会,竟然是商量重新创立‘红衣教’的事情。

杨笑天一直在细细认真的听尹赵两位在交流关于圣教重新创立以后如何命名。他觉得双方各执一词,但都有理,不禁皱起眉头来思考。心中似乎有所看法,便说道:“眼下我们重整旗鼓,创立圣教,名字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既关乎招纳教众,又关乎外部威胁。终究咱们现在还很弱小,不能硬碰硬。还是要低调行事,积累实力,近期内,咱们先不提‘红衣教’,等咱们恢复元气,再响亮的打起这个旗帜。这一点我是赞同尹兄的看法的。但我们也需要教众,需要招揽以前的老同事,老部下。这些人确实对咱们圣教事业十分重要。所以我也认同赵兄在这方面的看法。故而,我是这么想的,一、暂不用‘红衣教’这个名称,低调拓张教派势力;二、咱们四人中匀出两人以‘红衣教’护法的身份负责去召回以前的教众。这样咱们双方面的利弊都兼顾到了。”

四人思索了一会,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李承恩道:“那咱们既然确定了圣教暂时不用‘红衣教’命名,该用何名呢?”

赵桐道:“不如把字面意思更换一下叫‘赤羽教’,这样还是不忘我们的圣教名称的。”

尹风雨笑道:“还是不妥,这个赤,红字眼都容易引起名门正派的警惕和联想。咱们要干脆点,暂时撇开跟‘红衣教’的联系。我个人觉得既然拜月教如今取得如此大的规模,势力正旺,不如就在拜月教框架下进行咱们的圣教复元计划,名字就用‘拜月教’命名。”

李承恩忽然警惕起来,急忙说道:“拜月教已经有教主了,教义与咱们过去‘红衣教’差别又大。我个人觉得很不妥。”

尹风雨道:“咱们现在如果真的创造了新的圣教,即使不用‘红衣教’三个字命名,如果原搬过去‘红衣教’教义,也同样会招引名门正派的注意,等于直接告诉他们,咱们是‘红衣教’了,脱不了被绞杀的命运。”

杨晓天道:“依尹兄看法,咱们只能叫‘拜月教’了。眼下拜月教确实已经深有根基,能够在极端时间把重新建立圣教的事情变得极为简单,确实是非常好的选择。但就怕,这个教已经不是以前的‘红衣教’,变了味了。还有,教主,护法,怎么定人选。今后召回的散落各地的教众如何安置?这些咱们都要想好。”

李承恩道:“‘拜月教’是你一手创立的,到时候都是听你调遣,咱们三人还不是被你控制了去。”

尹风雨道:“尹某向来忠于‘红衣教’,也希望能够咱们四大护法团结起来,把以前的圣教事业恢复。如果不是有这颗炽热的心,尹某没必要当着好好的拜月教教主逍遥自在,主动来揽这件棘手的事情。圣教之中,我待三位必不薄,更不会以势欺人。时刻以圣教大局为念”他这一句话已经明确把自己以教主自居了。

赵桐听出了话中意思,他觉得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要说明,不急于此时争论教主由谁来担任,说道:“咱们确实要团结起来,此时关于教名是细枝末节的事情,唯一重要的是骆教主的终极目标,大家都忘了吗?只要咱们依然是以骆教主的目标为目标,咱们教名,教义,甚至谁做教主,都可以商量着来的。”

另外三人听此一言,一下子震住了。骆教主的目标!很多年前一直是让‘红衣教’教众亢奋不已,浴血奋斗的精神支柱。自从骆澄跌下悬崖,这个目标就没人再提起。

杨笑天道:“可是,骆教主牺牲以后,咱们就无法跟那位幕后的大主联系上了。这个大主,向来只跟骆教主联络,教中其他兄弟跟没不清楚,如今毫无线索,找不到这个大主,咱们又怎能实现骆教主的目标呢?”

尹风雨道:“幕后大主在朝堂之上,咱们只要肯花点心思,必然可以找到,况且,尹某以前是做过官的,如今多少还有点人脉。如今之计,咱们要先确定好圣教之名,教主,教义及各护法等人选。”他话题一转,又把方向带到了教主确立一事上。

赵桐思索了良久,觉得尹风雨说的在理,便说道:“尹兄所说正是道理。依我看,咱们还是用‘拜月教’为名,一者拜月教已经存在了数十年,且鲜有人知道拜月教跟‘红衣教’渊源;二者,咱们原有红衣教众与拜月现有教众联手,必然更加壮大。假以时日,就可以在江湖中步步推进咱们的目标。至于教主人选,一要武艺高强;二要雄才大略,能够统领教众兄弟。至于教义等,咱们还是把拜月教的教义结合红衣教的教义进行糅合,务必要为咱们那个大目标服务。大家觉得如何?”

尹风雨,杨笑天,李存恩都点了点头同意。

尹风雨道:“眼下,正是实现骆教主目标的大好时机,尹某为这个目标已经筹备了很多年,做了很多事!”

杨,李,赵一听此言,似呼里面大有文章,遂同声问道:“怎么称是大好时机?尹兄一直在在秘密计划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尹风雨脸上微露笑意,道:“你们可听说过一缕香这种草药?”

“一缕香草药?”杨、李、赵三人面面相觑,都大感意外。这些年这干的草药风靡大江南北,是清热解毒,治疗瘟疫的良药,天下之人谁人不识呢。三人都感觉尹风雨问这了一个极其可笑的问题,都均感到惊讶,怔了一下,遂又同声问道:“这草药难道有什么特别异乎寻常之处吗?”

尹风雨道:“这草药说平常,极其平常,这些年来,天下无处不能购买的到,物美价廉;说特别,又极其特别,因为它只生长在横江村后的勒劳山山涧之中。历朝历代,一旦发生不知名的突发瘟疫,其他药无法救治,只要用上一缕香草药,立马瘟疫祛除。如此奇特的治疗瘟疫之药,大家说,特不特别?”

三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三人心中依然存有疑问,这普通的草药,即使只产于横江,又何值得尹风雨大说特说呢。李存恩未等他人开口,自己便先问道:“这药虽然特别,不知尹兄为何突然提起一缕香草药呢,难道跟咱们恢复圣教大业有关吗?”

尹风雨道:“往常天下盛行时瘟疫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就完全在人间消除。但是这次瘟疫已经延续了一年多,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难道大家就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吗?这难道在你们的心中看来就是一场普通的瘟疫吗?”

赵、李二人眉头紧皱,始终想不出所以然来,杨笑天也在努力的开动脑筋在想,这瘟疫背后或许有人在做了什么手脚,随即联想到了尹风雨如今大说特说一缕香草药。心中突然豁然明了,眼睛露出惊喜的眼光,说道:“莫非,有人再拿瘟疫做文章?或者拿一缕香草药做文章?这瘟疫盛兴,一缕香草草药也拿它没办法了吗?”

尹风雨嘴角上扬,脸上笑容更明显,说道:“杨兄果然聪明过人。能够看出瘟疫跟一缕香草药的关系,也看出了有人在操纵瘟疫。”

杨笑天有些惊讶,又说道:“莫非尹兄在操纵这场瘟疫?可是一缕香草千百年来不都是瘟疫的克星吗?怎么此刻不灵了?”

尹风雨道:“杨兄猜对了一半,尹某确实在做足瘟疫的文章,一缕香对瘟疫也很灵。”

赵桐似有所悟,已经明白了尹风雨或许在一缕香上做了什么手脚。说道:“那一缕香草药既然对瘟疫是有效的,看来,操纵瘟疫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估计很难了。莫非,尹兄买断了天下所有的一缕香,让一缕香不能再流通世间?”

尹风雨面露得意之色,笑道:“尹某确实是想让一缕香不再人世间流通,不过,尹某没那么大的实力财力,能买断天下间的一缕香,用的并非买断这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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