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街头还能遇见表妹,史翰钰脑中顿时觉得这便是命中注定了吧,身上当即涌上一股力气,从驴车上跳了下去,感动的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表妹你。”

宋啼只好先将手里的羊肉烧饼放下,暂时压抑着肚中的悲鸣,道:“是史表哥。怎么今日才要去府城。”

宋煦昨天便走了,对于赶考的书生来说,自然是越早越好。早点去就能定下位置好些的客栈驿馆,熟悉水土,不至于临到考前身体不适。听到这话,史翰钰掩饰的笑了一下道:“家母放心不下,叮嘱的太多……便迟走了一步。”说完,看着宋啼平淡疏离的眼睛,忙说:“表妹别在乎这些,就算迟一日,我也定能考中的,到时候就能来向宋姑父提亲下聘了。”

宋啼瞧着这个自言自语的人,都有些无奈了,怎么就这么迷之自信,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表哥别想太多……车还等着,先去府城要紧。”宋啼本想说你还不一定能考中,大话别说太早,而且之前宋夫人都说不行了,请清醒一些。

但考试在即,未免打击到一位苦苦赶考的学子,宋啼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让他赶紧赶路去吧。史翰钰一副感动到的样子,抑制着自己忽然而来的酸涩情绪,道:“表妹,等我。”然后不等宋啼说话,几个大步就奔回了驴车上,下一刻,车夫就赶着车向城外驶去。

宋啼在史翰钰身上感受到了不能与人正常交流的痛苦无奈,一肚子纠结无处宣泄的情绪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唉————”,随着痛苦无奈的呼出,宋啼才觉得胸中的郁闷好了些,走到旁边又买了一个羊肉烧饼,才穿过巷子回了宋府。

这天下午,阿拾不仅带来了宋老爷的消息,平常从不露面的翎十一也罕见的从宋府里出现,交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是赵璮的字迹,写着要与她在逍遥楼见面。这是趁着宋老爷不在,要和她约饭吗。

笑笑,对等在旁边的翎十一道:“我知道了,叫他点好菜等我来。”翎十一是个身形劲瘦肤色苍白的大龄少年,马上就要步入青年的时期,个子挺高,就是眼中带着深深的黑色气息,还没有隐藏的太好。听到宋啼这样自然吩咐的话语,身形顿了一下,还是遵从的退了出去。

之前传讯都是翎壹转交给阿拾,再传达给宋啼的,但不久前翎壹被召回,而翎十一与阿拾不熟,并且往公子那边回信的人还是他,为了保险方便,翎十一就直接来递给了宋啼,可听到回信内容的他,心中瞬间百转千回,最后只得到一个结论,宋小姐定然是以后的主母。

而在一炷香后得到回信的赵璮,眉眼都温润了许多,叫来婢女给自己更衣,准备好后便下山去了。宋啼想了想换上了那件紫色的襦裙,手镯,袖笼中揣上玉骨小扇,出门去了逍遥楼。

这两天来逍遥楼的书生文人少了,一楼宽大如闹市的厅堂里,往常风雅的节目换成了歌舞,几位穿着鲜艳的女子合着琴声优雅的跳着舞,下面的看客捧着酒杯如痴如醉,仿佛自己是斗酒诗百篇的李白。

宋啼不知道这里还可以这样讨好客人,忍不住站在旁边也跟着看了一会儿,直到有小厮过来问她,宋啼才笑笑道自己有约,叫小厮带自己去了赵璮的雅间。位于三楼的独立雅间占地面积比二楼的小包间大多了,排面装饰一应俱全,宋啼进去的时候赵璮正侧身站在窗前,凭栏倚望着楼下的河畔,温暖的金色余晖洒在赵璮脸上,明暗交接的侧颜让宋啼心中一跳,太诱惑。

整个雅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赵璮见宋啼进来也不说话,站在窗边对宋啼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宋啼想问他做什么,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见赵璮伸出食指轻轻压在唇上,让她静声后牵着她一起站在窗边。

起初宋啼是以为赵璮叫她一起来看窗外的落日,结果看着看着就不对劲了,下面二楼的人说着话,清楚的传到了宋啼的耳朵里。他们位于逍遥楼三楼,与二楼之间的隔断是半米长的青黑色瓦檐,他们从上面看不清二楼的情形,但能听清楚里面的人约摸两三个,其中一人声音像极了宋老爷。

惊疑不定的宋啼微微侧头看了眼赵璮,赵璮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仔细听。”两人挨的太近,宋啼被赵璮呼出的热气烫了耳朵,连着脖颈那里汗毛瞬间立了起来,不自然的打了一个哆嗦。

赵璮看的清清楚楚,顿时眉眼带上了一层笑意,牵着宋啼的手,站在窗边,貌似看着长河南山与落日,其实正在偷听宋老爷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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