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还有两天就回来了,而苏柘的事情她还一无所知。提前收到书信的宋老爷得知宋煦考到了秀才榜的第三名,已经高兴的无法形容,这在以前他从来不敢想,只期望能考中就行。
没想到竟能搏到第三名,离案首中间只隔了一个人。这一刻宋老爷更加肯定自己纳妾的做法了。下一刻,宋老爷便吩咐丫鬟小厮开始收拾好房间,等宋煦等人归来。
这日永顺县城门外驶来一辆马车,前面坐着车夫,后面坐着两个小厮,里面则是宋夫人和宋煦等人。太阳晒得厉害,马车里边又小人又多十分闷热,宋夫人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叫书芸把左右的帘子都撩了起来,对着吹了会风才好一些。
看着外面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宋夫人不自觉的舒了口气:“终于快到了,这一路上颠得身子骨都快散架了。”想他们走的时候这条路上还只有浅浅的绿色,现在却花开草盛,“不知道家里怎么样,眠儿那小子有没有好好念书。”
宋煦见母亲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忧愁,一路上宽慰了许久快到家门口了又变成这样,知道说再多也无用,只道:“估摸着还有一刻钟就到家了,母亲放心,家里肯定一切安好。”
……
怀着迫切的归家心情,一行人总算是到了宋府门口,雇佣的马夫等他们都下了车就头也不回的赶着车走了。烟柳姨娘一直等着,从他们进巷子就有丫鬟来告诉她,正好将将在他们下车的时候接上。
烟柳此时竟然没有太多喜悦的心情,只担心等会儿夫人见到了苏柘,她该怎么说。宋啼被丫鬟烟霞叫出来,说夫人到了,家里所有人都去门口迎接,她作为长女肯定要赶在前面。宋啼被催促的无语凝噎,自从书芸跟上宋夫人出门去了,有事都是烟霞来叫她。
要不然怎么说烟柳成了姨娘,她还是丫鬟呢,太沉不住气。宋啼几乎都能想象到此时后院正厅里的情形了,宋夫人眼角泛红面色冷硬的坐在椅子上,里面是烟柳和苏柘,外面围着一圈等看热闹的丫鬟小厮。
就等宋老爷这个风暴核心出现了。宋啼从自个房间出来,刚走到正厅门口就看到行色匆匆的宋老爷赶过来,穿着一身官府从衙门里出来就直接过来了,见到宋啼脚步一顿,“啼儿跟着一起过来吧。”
这是要拉一个人给他壮胆吗。宋啼神情稍稍微妙了一下,但她就是来见宋夫人的,总不能在这里折返,所以只好点头跟上。
宋老爷来到正厅前,外面站着的丫鬟小厮瞬间把路让出来,让宋老爷一路无阻的来到了宋夫人面前。果然里面的情形和宋啼想象的相差无几,宋夫人坐在椅子上,在苏柘面前硬撑着没哭,但那泛红的眼角,说不得再稍微刺激一下就能泪洒当场。
烟柳和苏柘分别站立在厅中的两边,烟柳见宋老爷进来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又往后面退了一步。苏柘对上宋老爷的眼神,那一刻什么都没说,却让人能清晰的看清楚里面的意思。原来夫人并不知道老爷要纳我的事情,妾身受的一通无妄之灾,可悲可叹。哎。
宋夫人见宋老爷一进来就和新来的小妾之间眉目传情,顿时气得手都抖了起来:“老爷可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当初那么爽快的答应我陪煦哥上府城赶考,是良心发现了!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激动之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苏柘道:“这是什么意思,宋青远你给我说清楚,这么些年我哪里伺候的不好了。”眼神射向宋老爷时正好看到贴在门口站着的宋啼,声音细柔但每一句都咬的清清楚楚的,“当初我不嫌你穷嫁给你,生下啼儿都顾不上养就和你到城里来,好,现在好了,就开始嫌弃糟糠了?”
宋啼听到这儿,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好像说的什么都不是自己的错,就她最无辜,最无能为力。实际上还不是不愿伺候公婆受气,又想舒服又不想被别的女人分去宠爱,对刚出生的女儿生而不养。这些放在现代是没有错的,但在古代,那就是错的。而且生而不养,却是放到哪里都要遭人谴责的。
宋老爷几乎都没想到宋夫人会这么大反应,以为人都进门了宋夫人没办法再不愿意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只能说宋老爷一点都不了解女人,再柔弱的女人,一旦生气就像点燃的□□,除非自己熄灭,不然杀伤力绝对波及到她能看见的所有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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