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庆宫正殿之内,遍地的碎瓷片仿佛是刚结束了一场恶战一般。李贵妃此番是当真动了怒,衍庆宫上下多少宫人,伺候了李贵妃几十年,便是连主子皱眉都没见过几回,哪里又会见过主子发起这样大的脾气。几个有些资历的,便纷纷跪在殿外,盼着主子早日消下气来,却被李贵妃呵斥着赶走。院中殿内,只留下李贵妃与定王母子二人了。
李贵妃正站着顺气,背后是跪了半个时辰的定王喻和瀛。即便是跪了这许久,还磕了数不清的头,李贵妃不肯有半句松口。
当年宫宴之上,李贵妃一眼便相中了这个清秀而又温婉懂事的孟氏,往后几日,那是日日求,夜夜盼,硬从皇帝手中求下了一道赐婚圣旨,将这位孟府大姑娘许做了自己的儿媳。此番大喜,宫内宫外人人称道,一时间人尽皆知。
可喻和瀛眼中,王妃之宝座,只能留为自己所珍爱之人所樱
“母妃。”向来任性娇纵的喻和瀛,如今却一改往日作风,一再向母亲求情。“儿臣的,句句都是真话。灀儿她性格柔和温婉,近段时日,儿臣重伤卧床,灀儿更是不辞辛劳日夜陪护。儿臣与灀儿是真心相爱,绝无半分掺假。如今灀儿有了身子,儿臣想要给她一个名分。”
“名分?什么名分?”李贵妃此时已是火冒三丈。“你让她来本宫跟前来,一字一句地和本宫清楚了,她一个卖艺出身的女子,凭着她那样的身份、地位,能在你府中做个夫人已是万分抬举,更是顶了了!你和本宫,她凭什么来做这个王妃?”
“灀儿如今已是有孕在身,想必再过半年便要生产。灀儿拿着自己的性命为儿臣绵延子嗣,为我们皇族开枝散叶,难道这还不够吗?”
“绵延子嗣?她的孩子如今是落霖了?你见过是个健壮的男丁了?”李贵妃斥着回过身,看着自己这个蠢笨的儿子,却又实在是发不起脾气来,只得温声细语地劝道:“傻孩子,你且想一想,你那满府的妻妾,个个花一般的年纪,且不有多少受了临幸的,便光是受宠的,双手十指也数不过来,为何她们入府许久,却至今未见有孕,而偏偏这位灀夫人却怀了孩子,还指着这个孩子,期盼坐上王妃之位?孩子,不是母妃胡,只是这孩子,你就这般确信定是你的?”
这话实在是叫喻和瀛受了一番羞辱,可他心里清楚,给妃子们灌了药的事是断断不能的,如今即便委屈,也只能受着,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母妃放心,灀儿对儿臣忠心无二。平日里,我二人在府中朝夕共处、形影不离,府中上下无人不知。早在儿臣出征一月海以前,便曾听灀儿抱怨自己月事未准。只是当时儿臣未有多想,但后来知晓时,也曾让人对过日子,儿臣清楚,灀儿必定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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