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义堂后院,有个单独的小院子,屋里供奉着祖师爷的牌位。

陈世安入师门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被罚跪。

他一个人跪在有些阴冷的佛堂中,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脊背挺直,闭目养神。

刘益腿受了伤,跪不了,钱威明到底是心软,把他赶回去养伤了。

不多时,陈世安听到了脚步声,他微微睁开眼睛,却没有回头看。

师父名言禁止师弟们来看他,特别是与他交好的蓝晖等人,更是不允许,这个时候还有人来,也只能是刘益。

陈世安也不知道刘益到底想做什么。

相处了十几年的师兄弟,仿佛是个陌生人,都变得让他认不出来了。

刘益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个篮子。

他将篮子放在陈世安身边的地上,从里传出些饭菜的香气。

刘益站在身边,看着陈世安道:“师兄,今日发生了许多事,还没来得及吃饭吧?我在膳堂给你带了些,你趁热吃点。”

陈世安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掀开了篮子上的布,看到里面的几样小菜和包子,确实是膳堂里常做的菜色。

他又将布盖了回去,抬头看他,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刘益淡淡笑了一下,有些自嘲的说:“我能做什么?师兄这么厉害,我做什么有用吗?”

陈世安眉头微蹙,没有说话。

刘益又道:“师兄不吃我带的东西,怕我下毒吗?”

这话真是越说越难听了,陈世安原本并没有那样想,即使蓝依之前提醒过他一次,他也没有真的将刘益往那样的地方想。

可是刘益今日的所作所为,又实在不得不让他多想。

陈世安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送这些吃食过来?”

刘益一愣,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眼里隐隐泛着冷意。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留在这里,惹师兄的不快。”刘益气怒的将篮子攥在手里,转身又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一直到将近傍晚,都再没有人过来,背后的血迹都干涸了,黏糊的贴在后背,陈世安有些不舒服的扯了下衣服,结果拉扯了伤口,后背一片刺痛。

他皱了皱眉,感觉有些渴,然而佛堂并有没有水,他犹豫了下,四处看了一眼,便看见门边的桌柜上,放着个竹筒制成的水壶,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

是他平日里常用的,但他记得自己并没有拿进来过。

或许是他哪个师弟偷偷帮他放进来的?

陈世安起身,拿起水壶摇了摇,里面装满了水,他打开盖子正要喝,猛然又顿住,他突然想到,刘益进门给他送吃食的时候,不仅脚步缓慢,进门的时候,仿佛还停顿了一下?

如果这水壶真是刘益拿过来的,那他为什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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