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安犹豫片刻,将水壶里的水倒了一半在墙角,然后又去看水壶底部,透过轻微的水痕,仿佛能看见底部有些微弱的沉淀物。
陈世安握着水壶的手一紧,眼神沉下来。
他将水壶重新盖好盖子,放回去的时候故意挪了下位置。
他又走到祖师爷的牌位前上了三炷香,点亮了灯架上的十几盏油灯。
果然,掌灯时分,刘益又来了,他进门前,有意无意的看了下桌柜上的水壶,见水壶挪动了位置,原本压在水壶地下的香灰几号没有了,他嘴角便微微上扬,露出个得逞的笑意来。
他将手里的食盒放下,对陈世安道:“师兄,我给你送晚饭来了。”
陈世安很饿,也很渴,甚至因为受伤,他也很累,然而此时见到刘益,他浑身又紧绷了起来,心里起了警惕之心,根本不想理会刘益。
刘益计谋得逞,心里爽快,此时也没有多留讨人嫌的意思,将食盒留下,就转身走了。
心想自己这个师弟也是尽了本分,至少给他送了吃食,不至于做个饿死鬼。
然而走之前,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笑着说:“师兄,师父今日找了查你,你知道不知道?”
陈世安冷冷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刘益也不以为意,只是心情很好的说:“师兄,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希望你消失吗?”
刘益忍着腿疼,缓缓蹲下,看着陈世安:“你出师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你自己想过吗?”
“以前,威义堂和兴德堂同台比赛,向来都是势均力敌,一块肉就这么点大,两家分一分,好歹都不至于饿死,然而你偏要将那块肉收入囊中,连点肉渣都不给人剩,你想想,他们该有多恨你?”
听到这里,陈世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刘益,同时都被气笑了,他看着刘益,说:“没想到你还是菩萨心肠?都是同一个师父手里学艺的,怎么我不知道师父除了教我们赢以外,还教了放水?”
他又冷笑着说:“你自己弱,躲在台下看热闹也就罢了,还指望别人都跟你一样?编这一套理由唬人,你也不嫌丢人?兴德堂打的什么主意你比谁都清楚,少为自己做过的恶心事找借口。”
刘益脸色阴冷的盯着陈世安看,确实,陈世安说中了他的心里话,他确实比不过陈世安,这么多年来,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他心想,既然自己技不如人,那么什么好说的,他下台就是了,他并没有打算过要出卖同门。
只是最近,他有些缺钱,然而他这些年也没有积攒下家业,他家里又不像陈世安那样经商。
便有些一筹莫展。
这个时候,一直关注着威义堂的兴德堂,便出手了。
兴德堂想除掉陈世安很久了,这两年一直在找机会,各种手段用尽了,当他们发现刘益家里有困难时,立即给他送了一千两。
陈世安的命值不值一千两,刘益不知道。
但如果仅仅是买一次舞狮的输赢,再将陈世安赶出师门,那一千两绝对够了。
刘益心想,这可不是他的错,要怪,就怪陈世安自己,不给别人留活路。
比如他,比如兴德堂。
多少人恨着陈世安,不是想将他挖过去,就是想要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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