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总是难预料,以后谁会先知道?

低头抬头两重天,转身回头俩世界。

上回说到,亚静岀事后,胡大爷说:二姐岀事的头一天,趴在河岸上放声大哭。娘火了,朝胡大爷火了,你怎么不早说,早干什么去来?事岀了再说,在人家火上浇油?

胡大爷崩的火了,很生气的,不问问你自己,谁是她亲娘,好意思开口说?那天我看到那孩子那么伤心,我难受的晚饭都没吃,你这当娘的动心来?那么活泼的孩子,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是谁害了她?娘无语了。

姐为什么哭?是她看到了自己的尽头,更甚的是没人能拉她一把,她绝望了。她用哭向这个世界告別。

那时有人劝导她,崩溃的心情舒缓一下,转移注意力,把她的思维引向另一个角度,也许不至干走上极端。

后来听二姐她大闺女说:自从她夏姨走后,她娘的眼泪就没干过,可能这时就走进了极端的漩涡。和她回家的表情一样,那是生死决择时刻,就那几天,孤独的她自己没能走岀那怪圈。

去年春天我在集上,还真见到了她那位夏姨。我刚走岀集市,准备回家,听到后边有人追着喊,她撵上我,在我肩膀上拍了下说:丫头,我喊你,你没听着。

我回头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她看着我,我是文静,你认不岀我来了?我对她说:你认错人了。

她疑惑的:你不是亚静么?我说:我不是。她疑惑的:怎么这么象?我告诉她:我是亚静的妹妹,亚玲。她拉了个长音,噢一一,我说呢,怎么这么象。我问她:我姐不在了,你不知道吗?

啊一一,她惊讶的迟疑了会,问我:什么时候的事啊?我说:好几年了。她痛苦的样子,怎么不在啦?我的天哪,多么好的个人呀,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什么病?我原本的告诉了她,

文静说:那事己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亚靜那么爱面子,姊妹一场,她感觉太丢人,她都替她那位向我道歉了,一个劲的向我赔不事,我都劝她别放心上了,她还没放下。

多么开朗的个人,叫那畜牲害的走了这条路。己前她告过我,她看上了个青年如此如此,夸的我心里痒痒的。

文静又说:那年我走娘家顺便去找她玩,看到她那位不象她夸的那么优秀啊,就问亚静:我说丫头,我说你别生气哈。亚静看着我说:说。我说:我怎么发现你这位没有你夸的那么优秀啊?

亚静说:啊,他不在这里。我懵了,问她:他在哪儿?她朝我撇了一眼,你想见他不难,叫孙猴子背着你蹦一个蹦就到了,当时我没弄明白啥意思。

愣在那里,再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后来我才明白,孙猴子不是一蹦十万八千里吗?她的意思是她那位与那青年相差十万八千里,这丫头有事从不明说,总害的我猜迷,这事在心里猜了好长时间。

文静说:你说这些老人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糊涂?叫她离开她情投意合的原配,另嫁他人,这不是害人吗?这是亲闺女还是害闺女?

我也是,也是听俺娘地,远嫁他乡,不知根不摸底的,就凭媒人的一张嘴,就敢把个闺女给人家?呜呜一一,她哭了,显然也是哭她自己。

我被她哭的,也掉眼泪,走不了啦,跟她聊了好多。才知道她离婚了,前些日子,刚从外地回来,现今居在娘家。

文静说:发生了那事,知道亚静死要面子,她心里放不下,我对她说了别当回事。话是那样说,在我心里仍然挥之不去,这会回来了,想过些日子,心情平静了再把亚静约岀来玩,谈谈心,没想到她依然绝然的走了,再也见不到啦,呜呜一一,她又哭了。

我竟沉浸在悲痛中,亚玲突然朝园子里一指,那就是我二姐。我一愣,问:她在哪里?就那个土包。怎么会是她呢?

绿草丛中一孤冢,牵着多年想思情,未卜他年知今日,千呼万唤她不应。竟如,妙玉所言:曾有千年铁门槛,终需一个土馒头。这就是亚静地归宿,成了座孤坟,湮没在荒草中,作为她的终点!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心里在想,人那,都是过客,只有谁珍惜谁,没有谁属于谁,当年英俊漂亮的姑娘哪去啦?我看了眼亚玲,心里多想些刻就是亚静,那晚在河边的一别成了永别,想重揾那分情,永远回不去了。人生一世,过眼云烟,只有真挚的爱藏在各自心间。

人都得这样!亚玲疑惑的问,是谁把坟上的草薅了?我说:是我呀,今天刚到这里,知道是你们家的地,怀着对你姐的思念之情,竟四处观望突然摔倒了,爬起来自然而然的,就把草薅了。亚玲说:你可是单独为我姐干的哈,这是她的家。

我说:她怎么自己在这里?孤苦伶仃地,这儿也不是墓地。亚玲说:在家时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她自己要的。噢!我想起来了。亚玲说:俺娘这回听她的了,早听她的也不至于!

亚玲说:哥你忘了,我说二姐到河边接你去了。你不信,你还问:她知道我今天来么?不管她知道不知道,她早己在这里了。

亚玲说:我想起来了,(亚玲说话怎么和她二姐这么一样)?二姐在这里的目的,就是等你,想见你,不知有多么渴望想见到你,在她心里不知会有多苦?她知道你会路过这里。

我的心情非常沉重,傻傻地猜测亚静的心情,想起刚来时,在这里跌倒,我的唯物思想彻底崩溃。怀疑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告诉亚玲,刚来时的情景,确实想见亚静,心里想着念着四处张望,在这里摔倒了。竟是她的坟前,当时认为是个土堆才薅的草。

谁会想到见到的确是这样的她,她痛苦的走完自己短暂的一生,怀着悲愤,无奈的离去。

我若是有蒲松龄的本使,定会毫不犹豫的,咬破中指,把那滴嫣红的鲜血,滴在她的肚脐眼上,叫他重新活过来,重返人间。

我把在这里绊倒的事,告诉了亚玲,让她替我回村买点纸,既然,这样见了,就用这样的方式(祭奠)告慰她。告诉她,没忘她,因为生活所迫,没顾及的上,今天来沙河才知道你走了,去了天国。

我在亚静坟前,给她向坟包捧着沙土,为她□□房子,默默的告诉她,我爱她,十几年没见了,终于见到了,确是在这里。

并且埋怨她:太绝情,连个招呼不打就走了,哪怕一个照面;一个微笑;一个招手;一声抽泣,都会感受到你的依偎。

曾认为,你过的很好,很幸福,也由衷的希望你幸福。你太让我失望,没有你的存在,我留在世上有什么意思?

这一别,再见不着了,倍感婉惜,那次分手成了永别,多么想再看一眼,再牵一次手。没能在一起,是咱的缘分太浅,也是我不配,因为真心爱你,对你的思念,始终伴随着我。你问我,咱还能相见吗?你若是好好活着,还能见着。只有我自己在说,她默默的听着。

以前,年轻懵懂的我们,现在成熟了,心里都还有着彼此,如同久年的陈酿。经历日月的沉淀,会更加醇厚,用它润泽我们孤苦的心。

不知她,能不能听见,不管她能不能听见,我都说了,说的都是积压心底的知心话。亚静虽然走了,确依然在我心里,我永远怀念她。

亚静靓丽,阳光,最后,憋屈告终。那年,她在我背上做的梦,成了永远的梦。分手后,第一次见到,是个坟墓,一个地下,一个地上,阴阳之间,多么惨苦的现实?落在俺俩身上。

亚玲买纸回来,我给她钱,并告诉她,你走时忘了给你。亚玲用手一推,不要。我向她解释,这是我的,是我给你姐的。

今天,刚到这里,她就拥抱了我,这是我给她的见面礼,愿她收下,在天国过的好。也是第一次,向亚静慷慨解囊。

我和亚玲一块烧着纸,我对亚静说:我们分手这些年你受苦了,我很痛情,在你十周年来临之前,顺便给你点钱,钱也不少,希望你在那边过的好,早日升天,早日重生,我为你祝福。若有人间天上,我们还会相见,(逝者为大)我给你磕头了,嘴里念叨着,泪在眼里打转。

亚玲劝我,哥,我姐已经走了,你就别难过了。我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只要她在那边过的好。亚玲说:我看着你有伤心的泪在涌动。我再也控制不住,爬在了坟前。

亚玲戳我:哥,男人上坟不许哭,要哭到别处去。说真的,很少这样伤心过,唯独亚静不能释怀。

过了会,我告诉亚玲,沙子眯眼啦。她信以为真,走近捧着我的脸,用手试去溢出的泪,会意的,好了,我姐知道了,她也很高兴,咱们走吧。

我伤心的说不岀话,与亚玲拉了个手,作为告别。刚走下河堤,很想知道,亚静信里,说了些啥?展开信笺,熟悉的笔迹:你的婚礼上,我看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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