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血液顺着我手指的缝隙滴落、落在了深渊的地面上。

“弗拉……你这伤口为什么还没有愈合啊?”

我拎起他的手腕,想要查看一下伤势。毕竟我其实并不确定,他施展那样骇人的招式到底会对身体造成多少伤害。

但这深渊里的黑暗就仿佛吸食走了所有的光芒一样,即便是我把他的手腕凑到眼前很近的地方,也没办法看清楚。我只能勉强用手机屏幕的光源照亮,看见他被自己咬破的地方仍旧淌着鲜血。

弗拉德的声音倒是没什么起伏:“就让它这样吧。”

我叹了一口气,收回手机,伸长了五指往前探着:“深渊中竟然是这样,也难怪恶魔们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也许趋光和趋暖是所有有生命个体的共性吧。”

“有北极熊、也有企鹅。”

“……你想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会因为全球变暖而死掉?”我没想到弗拉德会在这种时候和境地下幽默地打趣,不免低声笑了笑。在这深渊里连声音的传播都非常滞涩,我们才跑出去不远,那看门犬的嘶吼声就已经微若不闻。

假如只有一个人在深渊中漫步行走,那感觉应该是相当的……孤独吧。他只能看见来自自己身上的光、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只能怀抱住自己的温度。

“你说,那控制深渊之门开闭的机制,会在哪里呢?”仿佛是为了驱散这一种孤独似的,我随口问道。

弗拉德沉吟了一会儿,轻笑道:“不知道。但,应该不像你说的那样,是个机关吧?”

“让我想想……按照威廉叔叔的做法,从人间打开深渊之门,需要美第奇家的白色十字、康斯坦丁家的旧经书、还有……海辛家真正的族长才能继承的加百列之心。会不会是因为那些物件在一起的时候,深渊这一边会有什么东西与它们产生共鸣?”

现在的我既没有旧经书也没有心脏,只有那一把和我自己的十字架一同挂在胸前的纯白十字。

说也奇怪,不论是海辛家的十字架还是纯白十字,在恶魔气息强烈的环境中都会示警一般地发烫。但此刻我握在手中,却只感觉触感冰凉,正是它原本材质的温度。

那纯白色的雕刻着女子塑像的十字架在我手中散发着莹莹的白色光芒。我借着光芒仔细看去,那个雕塑的面容却好像与往常有些不同虽然依旧是紧闭着美眸,但却仿佛沾染上了一种久别重逢的欢喜与悲恸。

久别重逢……吗?原来她也觉得,回到深渊,有一种回归故里的感觉?

就在这时,我伸出去的左手碰到了一个木制的墙面,仔细抚上去,能发现这是个半墙,最上面是木制的台面。硬要说的话……居然有点像酒吧的吧台?

但这里毕竟是深渊,我轻轻吸了口气,又捏了捏弗拉德的手腕,示意他变化出现了。

“摸什么摸,摸来摸去的。这里是酒吧,不点酒就给我滚出去。”

一个粗犷沙哑的声音蓦然从前方响起,我不由得立刻警戒起来在这无法很好感知声音的地方,确实很难获得敌人接近的信息。

只是……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像是酒保一样身份的家伙?

眼前仍旧是挥之不去的黑暗。我握紧了弗拉德的手腕,沉吟片刻后,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嗯,好的,那请给我们来两杯……姜汁汽水吧。”

回应我的却是一阵沉默。

我能感觉到弗拉德手腕正中的两根肌腱鼓了鼓,但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应该是也选择了静观其变。

突然,周遭爆发出了一阵刺耳又嘈杂的笑声,就宛如我们真的置身于三教九流混迹的黑酒吧中,四周的空气中混合着男人的汗臭、烟味和劣质酒精的味道。但除了面前那一位的笑声以外,其他人的声音都像是被黑雾蒙在了玻璃罩中,闷闷的,听不真切。那些气味也仿佛只是漫长时间中的一瞬切片,稍纵即逝,周遭再次陷入了深渊特有的虚无。

为了避免动作幅度过大,我没有去抽背后的长刀,只是反手握住了大腿外侧匕首的刀柄。

那粗犷的酒保再次开口:“原来是瞎子啊。”

上周又加班去了rz努力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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