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榆雁从没想过,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遍布全身的伤口汩汩地流血,狰狞恐怖。宋榆雁的记忆又回到了灏城中的宋青芜、皇城中的宋青芜那些惨不忍睹的模样。

就在她沉浸在担忧中还未缓过神来之时,罹伴就像第二个宋青芜一样遍体鳞伤地出现,把她吓晕在原地。

她真的晕了,眼前一黑,不省人事,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罹伴都成了这样,那那条青蛇岂不是凶多吉少?

再次睁眼,宋榆雁就看到祝融正在一拳又一拳地锤击在罹伴的胸口,每一下都带着沉闷的声音。

“祝融你做什么?”宋榆雁飞快地爬起来,拦住她。

祝融咳出一口血来,停下动作,捡起她找好的绳子三下五除二就将晕死的罹伴捆牢。

“中毒不浅。”祝融抛下这四个字就坐在地上,扯下一条衣服布料就将绑在腿上的伤口上止血。

宋榆雁这才注意到祝融身上多出受伤,伤口形状很奇怪,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般。

祝融用下巴指了指罹伴,冷哼道:“他咬的。”

“咬的?”宋榆雁震惊至极。

“他中的这毒,是我蛇族密制,娲花费了大量时间与精力炼制而成,还没有取名娲就失踪了。中毒者会□□焚身,人畜不分,见到生人,只会表现出一种情况。”

宋榆雁心里闷得慌,接着问:“如何?”

“像野兽一样,咬死他。”祝融的脸色很难看。

宋榆雁听到这话,脸垮了下来,问道:“有解药吗?”

“有。”祝融顿了顿,宋榆雁立马眼冒星光。

“除非你能弄得到娲的内丹。”祝融继续道。宋榆雁脸色又发白。

“人命关天,你别开玩笑了……”宋榆雁的笑得很难看。

祝融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背靠着床,偏头看着她,神情很认真,道:“我真的没有开玩笑。”

宋榆雁愣在原地,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温度骤降。

祝融在宋榆雁昏迷期间和罹伴打了一架,受伤较严重,疲惫不堪,所以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坐着,也不同宋榆雁说话。

气氛凝重了好一片刻,宋榆雁才开口问:“还有其他的法子吗?”

“算是有。”祝融再次抬手拭去嘴角流下的鲜血,“这毒会顺着经脉进入丹田,让他产生巨大的欲望……”

“什么欲望?”宋榆雁不太明白。

祝融无奈地看着她,直白地道:“就是想要你。那之后毒就能解。”

“我……”宋榆雁脸色惨白,“不解毒会怎么样?”她皱着眉头看向有着苏醒状态的罹伴,心中忧愁不已。

“死呗。这毒混杂了娲本身自己的毒液,全身都会被毒入侵,包括内丹。”祝融略带悲悯地看着罹伴,“下毒者也是费尽心思了。”

宋榆雁听到这话,脸色更白了,她继续问道:“毒性这般大,解毒后会如何?没有后遗症吗?”

祝融站起身来,道:“当然有,严重的致残,不仅是身体残疾,脑袋也会受损,变成一个残疾和傻子。轻微的就是毒液入侵神经,造成失忆,什么都会忘。”

祝融说完后,宋榆雁没有再问别的。她该问的已经问完了,该怎么做也很明白……

她沉默不语地走到罹伴的面前,此时罹伴已经苏醒,被捆着的他不停地挣扎,身上的伤口愈显狰狞。

宋榆雁伸手揭开他脸上的□□,露出眉骨处的骷髅头。

罹伴认识自己那会他十八岁,自己六岁,那时他还叫阿珂。他是死亡矿井帮主的徒弟。当时为了吓唬她,他说把白连和陆劲笙杀死了。然后又发生了两仪阁里的闹事,宋青芜差点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上。

之后在蛮荒城,他化名霍珂守护在她的身边,她渐渐了解到他不同于阿珂的一面,温柔、善良、负责任,医术高超、善解人意。

而后,她回到皇城,经历了种种事后见到了蜕变的他。他的师父去世了,他改名罹伴当上帮主,自此一直守护着她。

是,他们缘分浅,常常错过。他深爱着她,她却另有所爱。她爱宋青芜,因为宋青芜对她的付出比罹伴多得多。可她知道,如若换成罹伴遭遇她和宋青芜遭遇的一切,他也能像宋青芜一样付出。

在她的眼中,阿珂是乖张而残忍的,霍珂是温柔而感性的,罹伴便是二者的结合,对恶人残忍却善待好人,他用一种很固执的方式会关心人。

他陪了她十六年,爱了她十六年,现在为了她,为了她的所爱,中了剧毒,可能她会是唯一一个能够救他的人。

罹伴在十八岁最美好的年纪,最阴暗的日子遇见了六岁的她,从此他灰暗的人生多了一缕光。

当年在灏城,他救了宋青芜,那这次,就让她替宋青芜还他一命吧……

罹伴见到宋榆雁,不似见到祝融那般发出野兽的怒吼,他见到宋榆雁时,身体的温度骤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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