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接下来去老爷夫人的房间还是要小心点比较好,这次你再滑到,我可是会丢下你自己跑走的。”
“哼,我才不信你会这么绝情呢。”
看她掐着腰得意洋洋的样子,哪像是刚闯了祸的人,不过如果待会儿真的有什么意外,我还是要尽全力保护她才是。
这个房间似乎也没有熄灯,不过我们俩翻过墙,刚拐过一个屋角就缩了回来,此时在窗子下,正有人蹲在那里偷听,仔细看过,似乎是暴躁小哥的随从,邵仁。
此人并没有久留,没一会儿就逃走了,我和絮儿小心翼翼的溜过去,还没到窗边,就先听到了屋子里对话的声音。
“我要一早知道你是个这样的女人,我断断不会娶你!”
“怎么?现在后悔了?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助你坐上了这洲主之位,这些年又是谁维持着你乐正家的荣华富贵!你如今对我生了嫌隙,可你也不想想,要是没了我,你还能剩下什么!”这简直就是威胁啊,看来这位夫人真是把老爷捏在了手心里。
“你!毒妇,毒妇啊!”
“说我是毒妇,这天下成大业者哪个不毒?是他宇文肆泽?还是你乐正章?你最好给我记着,这些年我做过的每一件事,你几乎都有份!若真有我功败垂成的那一天,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看来老爷也并非十分清白,只是夫人显然才是罪魁祸首,而且她说不定,已经做了数不清的恶事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若是当初我选择了默棠,怎会走到今天这般田地!”
“你还是省省吧,那个女人就算留下来,我也不会让她有妨碍我的机会,我劝你还是早日想清楚,我领你走的这条路,才是大富大贵之路,这一点,你当年不是就该明白了吗?要是真娶了那个丫鬟而不娶我,你今天的下场,又怎么会比你的哥哥们好?”
默棠?是个丫鬟?是老爷的旧情人吗?而且我记得卓理事说过,乐正老爷的两个哥哥都是病逝了,不过从他二人刚才的对话来看,却也未必了。
屋子里很快没了声音,我们也不敢再久留,算着和萧翎姐约定会合的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我俩一边说着夫人的坏话一边往回走。
“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她肯定害过不少人!”
“嗯,没错,而且看起来老爷已经被她控制了,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没错!我看她一定......额,南,南宫烨。”
絮儿刚一转进院子就怔住了,原来南宫烨此时正领着祁来站在那里等着。看到我们俩回来,他并不意外,只是有些生气的走到絮儿面前:“我见韩公子久久不归,便亲自来寻他了。絮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在做什么?”
絮儿被问的有些尴尬,想了很久,抬起头回答了他:“我们去夜探乐正家!因为我们怀疑他们有阴谋!”真的说出来了啊。
南宫烨愣了半天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哎~算了,你们别做的太过火就好,如果被乐正家盯上了,我也救不了你。我先回去了,墙后面那两个也不用再躲了,虽然我暂时并不打算支持你们,但是我本人,至少不会是乐正家的走狗,你们也无需防我至此。祁来,回去吧。”
他应该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就是了,可是刚才碰见的时候还真是比和乐正瑶对视更可怕。
“出去!快点!”屋子和院墙之间的缝隙里,郁良人被一把推了出来,随后萧翎姐也跟着钻出来,原来刚才南宫烨说的就是他们俩,可是那个墙缝也太小了吧,挤得下两个人?
我们把两个房间的情况向他们做了大致的说明,大家的怀疑基本都一致,而后萧翎姐也向我们介绍起了他们那边的状况。
“我们先去了乐正清的房间,几乎都可以从正门进去了,因为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这个少爷似乎很不想被人打扰的样子,至于他唯一贴心的手下,按照你们所说,当时正在老爷夫人那边。”
“他那个性格,只怕下人都被他吼走了。”
“不,我觉得不是吼走了,而是他确实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在做什么。事实上,我们过去以后,发现他正一个人倚在床头,抱着一把琵琶流泪发呆。”
“啊?你说那个乐正清?流泪?还抱着琵琶?”我真恨自己不是被分到了那边的区域,这么精彩的画面居然没有亲眼见到,当时的那个场面,在很久以后也成了乐正清一生都抹不去的黑点。
“没错。”郁良人叹息道:“哎,那位小哥还真是可怜,一定是思念着某位离去的旧人吧。”
“思念旧人?”
“是啊,而且我觉得,那一定是他深爱的女子,我见他抱着那琵琶一边温柔的抚摸一边惆怅的念着:‘霁昕~霁昕~你为何离我而去~啊~霁……’”
他学着乐正清的样子,神态语气都油腻做作得很,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又被萧翎姐一把掐住了脖子:“咳~!咳~!”
“别理这个白痴,乐正清确实是在思念一个叫“霁昕”的人没错,但是根本没有他这么恶心!”萧翎姐说着,竟还加大了点力道,完全不顾濒死的郁良人悲惨的状况,许久之后才肯放下来:“不过我觉得最可疑的应该是乐正樊。”
“那个没什么教养的小孩子吗?”絮儿果然提起他就不满。
“没错,虽说是少爷,但也不过就是个小孩子,乐正家没有副将,军事事务一概由孔思自己处理,按理说应该是忙得很,可这般繁忙的孔将军,不仅大白天帮着看孩子,连晚上也是!”
“什么?他该不会,就一直守在那孩子身边吧。”
“差不多,他在乐正樊的院子前面虎视眈眈的转来转去,也因此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靠近那里。不过远远的却能瞧见,他那院子要比乐正清的热闹太多了,一大群下人们忙里忙外的伺候着。”
“这也太奇怪了,若不是他们在乐正樊的屋子里藏了什么秘密,就是这乐正樊本人有问题。”
总而言之,这家人到了晚上比白天更古怪,我们已经是一头雾水,完全想不通他们是在搞什么名堂,不过最头疼的是,调查了这么多,却丝毫没有和君山古迹有关的线索出现。
萧翎姐一边苦闷的思考,一边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应该是刚才躲在屋后时,蹭到墙上了。
“所以,你们两个刚刚一直躲在那墙后吗?”
“是啊,那位少爷突然就闯了进来,我们只好随便找个地方躲一下,可谁知那墙后面居然堆满了箱子,空间实在是太狭小,我们两个只能……”
郁良人话说到一半,萧翎姐突然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这次好像直接用了蛮力,他完全发不出声音,脸瞬间就红透了,还有点肿胀,两只手像摘了符咒的僵尸一样不停的扑腾着。
“你再敢说下去我就直接掐死你!”
“额……萧翎姐,郁良人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看着他痛苦到直翻白眼,好像随时就会断气,我只怕他还没回到老家就先死在萧翎姐手里,可絮儿却在一旁捂着嘴巴笑得浑身都在颤:“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郁良人朝我这边伸手,感觉像是在求救,求我能有什么用,也不看看你惹的是谁。
大致了解了情况,我们决定等到寿宴当天再做详细的调查,便各自散了回去休息,两个大男人,就安静的一起走在了月光下。
“你为什么要跟在我身后过来,就不能早一点出来吗?”
“没有南絮儿在你身边,我怕你吓得直接昏过去。”
“呵!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哪里需要她保护。”
“嗯?我说的不是保护,而是单纯的依赖。”
“我也不会依赖她啊!”
“是吗?”这语气真是恶心,就像他什么都知道,在挑逗我似的:“你要知道,依赖有很多种,需要被保护只是其中的一种,还有一种最常见的,是感情的羁绊。”
我没有再反驳他,因为,那句话似乎真的说到了我心里。或许他是对的,我原以为这一路上是萧翎姐给了我们安全感,可事实上,只要和絮儿待在一起,我总是什么都不怕,今天也是如此。夜静的就像这世界已经清了场,在屋前道别时,郁良人眼神里那种温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在开导我的大哥,我好像真的,已经完全接受这个人成为朋友了,就从他的那句话开始。
羁绊......我,对絮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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