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杏儿顺着我指的方向瞧过去,“姐姐说的可是那槐枝上的雀鸟?”她以为我见她因旧事神伤,是想用那槐枝儿上的蹦蹦跳跳的草雀儿来逗她开心。

“不是,是槐树!”我摇摇头,将她否了去。接着对她说道,“杏儿,你可记得我们锦鲤试场上的雪雕玉兰?”

“自然是记得,姐姐不是还吃过那几株雪雕玉兰的亏?”

“那株玉兰只是结了花,不过才两日前,你再瞧瞧那两株槐树?”说罢我朝那两株槐树使了个眼色。

“枝叶繁茂,槐蕊累累?”她沉吟半响,恍然大悟。

“有道是

风舞槐花落御沟,钟南山色入城秋。

槐花开放的时节本就应该是夏末秋初,你再细瞧瞧这两株槐树,可不就是不对了?”我停了停又道:“现下放在尘世间也不过六月,说是初夏已然是了不得了。更何况这是在天幕山上,莫要提,高的地方积雪都是终年不化,节气落后至少四个,就算是矮的地方,也不可能将世间的节气提了前去。槐树能长成这样,可不就是痴人说梦了。”

杏儿听完,瑟缩了两下,将身上宽大的裙袍紧了紧,“姐姐,你向来知道杏儿胆子小,你可莫要用这些东西来吓唬我!”

说完她将头扭回过去细瞧,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然杏目圆瞪,牙关微颤了。“我原以为在这伏念思过堂里,师傅没有下令体罚,只当是让我们在里面耗耗时间罢了,再不济便只当是饿几餐饭食儿,不想被你这一说我竟真的有些担心起来。”

“哪里真会是那样简单!你没听吴濯月在成碧殿前奚落我们,尖着嗓子说我是咱们西峰的第一人,来的第一天竟领了如此大的一个罚。当时我就在想这伏念思过堂一行,只怕远远不会是像听来那般简单的。”

“唉,苦于我们初来乍到,竟是一点套路都不懂。更别说能提前做些什么准备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见苏杏儿又要犯病,假意朝她气恼,“早知道就不讲与你听了,省的你又在心里惴惴不安的,将我惹得也不得安生。”

“可不是得想个法子,那两株槐树我都想不得法子出来,指不定还有什么东西在背地里等着我们呢?”

我柳眉微挑,好奇地将身子往前一拱,故意逗她道:“杏儿,你可有瞧出了些什么?讲与我来听一听。”

“连姐姐都瞧不出,我又能瞧出些什么?”说罢堵着气的便要垂泪。“原想是受个罚便好了,莫不成想怕是在这两日里连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最是怕瞧见别人哭,好端端的,这还没发生什么,眼珠子怎生就又开了闸?”我低头不去看她,顺手将笔搁子上的毛笔拾了起来,“放心吧,死是死不了的,师傅顶多是让咱们吃些苦头。你这思过一日的都要寻死觅活了,我这思过三日的,还不得来来回回死个三四遍。

杏儿面色稍霁,破涕为笑,“第一次与你相见,就只觉得你貌美,这几日处下来却不想你这好看的皮子下面,竟是有颗男儿心。你许是哪里来的男子被画皮鬼上了身吧?”

听她提到画皮,我便想起了九溪烟村,却也不知画皮与陈大哥现在过的怎么样?我深知此事不便与杏儿讲,便提笔,在宣纸上写两个大字,递给了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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