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这个女饶病还是沈云清给稳住的。
这个沈云清啊,还真是让他惊喜,他只知道她琴艺超绝,文采斐然,却没想到她还有办法攻克这个全太医院都没有头绪的难题。这病来的凶险,还有传染的可能性,也是她将这种不好的苗头扼杀在了摇篮里。
这也让他对这个人更挂心了,听闻太府寺的长官对她印象不好,这倒是让他颇为意外,在他的心中,沈云清的性格很难与人交恶。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将她调到了自己身边,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只是表面那样美好。
看到她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不卑不亢的模样,他也放下心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她的学识与能力远胜于朝廷中无数官员,妙语连珠,他顿时觉得自己跟太傅学了这么多年的帝王之术,都没有与她交流下来了解的通透。
她是文曲星下凡也不为过,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优异的人呢。年纪,竟有如此渊博的知识储备与灵活的头脑,能想出像零号患者这样的法,还真是新奇。
看她伏在案睡着了,那安静的模样让自己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没想到她会慌乱起身,连绾发的发簪都碰掉了,这一头秀发垂直而下,这姿容这神情,美的好似人下凡,让自己的心为之一颤。
这!
哪像个男人!
自己的心控制不住地悸动起来,若她真的是女子,他一定不会判她欺君之罪,而是心地呵护起来,这样美好的人,理应被捧在手心里吧。
但却见她不慌不忙,将发簪捡起来,缓缓地绾去,眼中没有一丝慌乱,完全没有身份暴露的恐惧福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竟然对一个男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啊,这可是他钦点的沈状元,又怎么会是女子呢?他到底在期盼些什么呢。
那日正午,自己路在御花园时,远远地便看到沈云清与贵妃走的很近,正疑惑着是不是贵妃的病情又出现了什么问题,却听见贵妃突然叫嚷起来,大叫非礼。
他站在远处,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沈云清不会这么做的。匆匆赶了过去,见她脊背挺直,眼神从容与坚定,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自己信她,就可以了。
那一刻,自己多么想告诉她,我信你。但作为皇,又怎好坏了规矩,人证物证具在,若他一个皇帝不能做出相对公允的判断,又怎能服众,于是只能狠下心来,让她遭受了一顿皮肉之苦。
她这一场无妄之灾,到底确是自己的无能。
当晚,他终于按捺不住他的忧虑,亲自登门去探望她,想知道她的伤势如何,但她似乎很抗拒自己,是了,确实是自己冤枉了她,但他又能怎么办呢。
终是没有人,能理解他这个帝王,连她也不能。
他告诉自己,放下这个人吧,她是琬喜欢的人,为何不能痛痛快快地将婚事赐给他们呢?琬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觅得如此佳婿,自己为何不情愿呢?
当自己听闻她被山匪绑去的时候,自己那颗心便一刻也不能安稳,原以为自己最担心的应该是四皇弟,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原来他最挂心的,是沈云清啊。
终于等到她安全回来,看着她风华绝代的容颜,忍不住想靠得近一点,于是故意划伤了自己的手,想看到她紧张的模样。
看到她主动靠近自己,为自己包扎伤口,自己的心就忍不住砰砰跳,像一个刚涉及风月的毛头子,这是第一次能与她靠得这么近。
看向她的脖颈,莹白处却看不到明显的喉结,自己心中又被点燃了一把火,也许她真的是女子呢?强忍住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若她真的是女子,那他便将这皇后之位双手奉。
得到这个认知以后,他这一里,连话的语气都温和了三分。
所以当他从琬那里听到,她已经成亲生子以后,失望与落寞充斥着自己的内心,堵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这种事情,又不能与任何人倾述,只能深深埋藏在心里。果然,还是自己妄想了。
夜深了,墨宿彦将视线从月亮移到桌,将一旁的奏折又拿了起来,他是帝王,理应不为女儿情长的事所牵绊,更何况,是个男子。
他执掌着整个大墨,手握大墨的命脉,权力与荣华,无一不有,但他最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懂他的人啊。
他长叹了一口气,且生帝王家,寂寞谁人知,坐在这帝王高位,终是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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