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不像个先生!”这是沈玉雯第二天见着周秉柯后说出的第一句话,也是前一日,周秉柯在赵府门前,赵家的家丁用实际行动表达出的话。
“那我像什么?”周秉柯收起摊在手心里的《童蒙须知》笑着问沈玉雯。
沈玉雯歪着滚圆的小脑袋,一双柳叶瓣似的眼睛灵灵一动,笑道:“你像厨房里做菜的师傅!”
周秉柯在认真地思索后点了点头。
“周先生您自己也这么觉得吗?”沈玉雯努力地睁大自己细长的双眼,冲着连连点头的周秉柯问道。
周秉柯呵呵一笑,“不管是做菜的师傅,还是教书的师傅,反正都是玉雯的师傅,没什么差!”
沈玉雯将她圆圆的脑袋歪向另外一边,笑看着周秉柯,“差别大着呢!”
“哦~哪里大?”
“菜师傅做得是好吃的,招人喜欢,书师傅做得……”沈玉雯顿住了,她也不知道她所谓的“书师傅”能做出什么来。索性一撅嘴儿,冲着周秉柯斜上一眼,“反正书师傅不招人喜欢!”
周秉柯将手中阖上的《童蒙须知》置在桌上,伸手抚住沈玉雯歪向一边的小圆脑袋,“哎呀!看来玉雯不喜欢书师傅!”
沈玉雯“啪”地一下阖上书,摊开两只胖胖的小手,作出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然而周秉柯不为所动,仍然自顾自地说着,“也难怪,菜师傅做得是帮助玉雯变高变大的,但是书师傅做得可是帮助玉雯变聪明的。”说着周秉柯又将放置在桌上的书捧进手里,展了开来,慢条斯理地,道:“跟着书师傅,得听!得学!”
沈玉雯嘟着嘴儿,慵懒地翻开才被她“啪”上的书,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
…………
赵家请周秉柯去给赵步霖上课已经是半个月后了。那时沈玉雯都已经在周秉柯的教诲下念完了半本《童蒙须知》周秉柯原以为赵家的人是把他给忘了,毕竟赵远楼初见他时,瞧他的神情对自己是不满意的,后来听说是黄永枞先生的学生才松口答应下来。且那日在赵府的门前还被赵家的家丁给当成骗子撵走。况那赵家的大少爷也不是个需要认字儿的主。
“这就难怪了!忘了便忘了吧!好在沈家也是个不错的人家儿。”
周秉柯秉持着这样的想法在沈家教了半个月的书,半个月后赵家抬着轿子去了离街心约隔出两条短巷子的周秉柯家。为首抬轿的人便是那日在赵家门前撵走周秉柯的赵家家丁。
家丁站定在周秉柯的木门前,伸出手轻轻地对着木门上已经上了锈的铁环触了触,声音不大,根本传不进睡在堂屋里的周秉柯的耳朵里。
赵家抬轿的另外三人歪七扭八地靠在小轿的木栏上,头顶上灿烈的光照直烤得它们“嗞~嗞~”往外冒油。
“这请得是谁啊?还得咱们拿轿子来抬!”靠在轿尾的一人拽起自己臂下抬栏上突起的一根木刺,斜眼对着自己手中的长刺说道。
站在木门前敲门的家丁答道:“给大少爷请得先生!”
轿尾的人吹落手中的长刺,“先生?给大少爷请的大夫还差不多!”
“别胡说,咱少爷近来可壮实着呢!”
“是呢!壮实到要请先生回去读书了。”
“……”
四人在周秉柯的门前你一言我一语地搭着话,言笑之间,轿尾轿夫直起身来,“老大,你倒是敲门啊!傻站着作什么?”
“笃…笃…笃……”一连串的拍门声在阳光下响起,堂屋里的周秉柯听着弱弱的门声从睡梦中醒来,他喜欢熬夜读书遂在早上不能早早起床,是个不折不扣的夜读者。
周秉柯听着声儿,捉摸不清地揉了揉眼睛,“不是送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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