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睁开眼看这个世界,就被自己的母亲,饲养成蛊身,浑身冰冷,没有一丝正常人的温度。
到底是谁,造成了这个险恶的人世?
“赵圳,你能感受到我手上的温度吗?”
我望着赵圳,希望能带给这个冷峻的少年,一丝温度。
心下抽痛。
夜里一点点的手凉脚冻,我都无法入睡。他浑身似寒冰,是怎么一次次忍受寒意侵袭的?
“你可怜我?”
赵圳抽回手,转过身,有丝恼怒。
“赵圳,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过去,你在我眼中,都是金枝玉叶的贵人,我是心疼。”
我怕他不信,转到他身前,扬了扬我的左手。
“你看,我比你还惨,这只手不能提,不能拿,不能握,哪有资格可怜别人?”
赵圳面色更冷。
我暗暗叫苦,不知又触到了他哪根神经。
“后日大婚,府中人手不太够,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我扯着笑,找了个借口,踱步往外走。
这两日,五皇子府中增加了不少人手,日夜忙活着婚事,其实没有我什么事。
只是赵圳不语,令我摸不着头脑,直觉告诉我,还是先闪为妙。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和她人举案齐眉?”
蓦地,赵圳从身后拥住我,头抵在我的耳畔,低沉的嗓音,有丝隐忍。
我一怔,忘了挣扎。
“赵圳,你这样,会让我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你是皇子,你与谁举案齐眉,又怎会是我能左右的?如果你是真心与北冥公主相爱,我会为你祝福。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我希望,你能得偿所愿之余,善待她。你救过我,我的命,是你的。但我没有打算,以这种方式还恩。”
他的怀抱很紧,紧的我心下沉重。
我承认,当初我有过一瞬间的念头,想攻人攻心,为自己寻求庇护。
可那终究是害人害己,不论赵圳,还是魏修,都是云端之上的人,与我云泥之别。
“是因为魏修?”
赵圳的声音很冷,已经松开了我。
“不是。”
我回过身,看着他,不想他误会。
“太子与你,都是翘楚,我欣赏,但不臆想。太子家成业立,家有娇妻,心性良善,是难得的储君。我与他的交集,都是因为太子对你怀有愧疚,否则,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往往是祸患,我比谁都懂这个道理。
赵圳与魏修之间的关系,本就是薄冰,若再因为我徒增间隙,我不怀疑魏修会杀了我。
“赵圳,我不清楚你和太子之间的过往,不知道该如何劝诫。但我阅人无数,也算是尝尽世间百态,太子对你,真的没有迫害之心。”
“魏修良善,我凉薄?”
赵圳逼近我,神色阴冷,我知道,他动怒了。
“赵圳,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清楚你的过往,无从评判你,亦没有资格对你评头论足。可我相信,你不是坏人。太子以身犯险前往鄯阳城,足以看出,他是一个心性坦荡的君子,值得你信任。有时候,通往一条道路的法子,并不只有一种。”
我直视着赵圳,面上镇定,手心早已是冷汗涔涔。
魏修给了我能钱生钱的临安城铺子,我没有理由光拿钱不办事。
“你为何不换一种方式?例如,借助太子的势力,或者与太子联手。如果杀戮能解决问题,我相信你也不会费尽这么多周折,等到现在。临安城外驻扎的北冥半数兵力,与临安城内的十万精兵相比,一个长途行军劳累,一个以逸待劳,高下立见。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赵圳冷冷地睨着我,我头皮阵阵发麻。
“你对魏修,很信任?”
“我相信他,不是阴险之辈。”
“那你又怎知,我需要借助他的力量?”
赵圳唇角挂着讽刺,很冷。
我一愣。
知道他的嘲讽之意。
“抱歉,是我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了。”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赵圳冷冽的声音。
“需要我仰仗的人,还没有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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