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将我的身影拉的修长,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落在房门上,抬起的手,第五次垂下。
我知道,赵圳在里面。
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准确的说,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立场与他谈判。
我想冲进去,拎着他的衣襟,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收手,告诉他必须救远在鄯阳的魏修,救那里的百姓。
可我没有任何立场。
没有任何资格。
我谁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倚仗,没有任何的权势,能活到如今,都是祖上烧了高香。
“你打算在外面站到什么时候?”
赵圳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房门已被打开。
“站到你发现我的时候。”
我厚着脸皮,迎上赵圳幽深的双眸,强颜欢笑。
“今夜月色如华,明月皎洁,我想请你,去临安城的河岸赏月。”
赵圳盯着我,打量我良久。
“走吧。”
等我反应过来,赵圳的手已握住我的腰,带着我跃上房顶,
脚底下的建筑,化成一个个的小盲点,模糊而又快速后移。
我下意识抱住赵圳的腰身,他的腰,明明看起来很瘦弱,手上的触感,却结实有力。
很奇怪,他的身体,今夜竟然感觉不到那股瘆人的寒意。
我只感觉片刻间,赵圳已经将我平稳地放了下来。
他的轻功,丝毫不亚于他的蛊毒之术。
我不自在的离开赵圳的怀,目光四下游荡。
临安城的河岸,此刻静谧无人。月色如银,倒映在水中,相得益彰,分不清是河水衬托的月色更加皎洁,还是月色衬托了河水的静谧安好。
地上的草,相比刚来临安城那时的娇嫩,已经郁郁葱葱,历经了风雨的洗礼,多了一份坚毅。
今日的赵圳,一袭白衣,月光披洒在身上,宛若不谙世事的少年,一如当初仰躺在这里的少年,安静,无害。
“赵圳,你还记得,我们刚到临安城的时候吗?那夜的月色,跟今夜一样,也是这般宁静。”
赵圳望着河面,不语,侧颜如玉,身形清瘦修长。
我知道,他在听。
“那夜的你,仰天而躺,面若冠玉,干净好看。我当时还在想,你如果不是傻子,该多好。弱冠之年,你一定也是光风霁月的少年。”
赵圳的身体一颤,目光看着我,那是我看不懂的幽深。
我扯着自以为好看的笑容,避开他的目光。
“我当时居然还大言不惭,说什么等我发财了,就带你回宁家村。如今,我连活着,都是仰仗你,当真是眼拙。”
“你今日出府,去了方鄞府中?”
我微颔首,赵圳安排暗卫在我身边的事,我心知肚明。
我今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哪里瞒得过不知隐藏在何处的暗卫,索性坦诚。
“方鄞的府邸很大,商陆也在,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我望着河中自己的倒影,与赵圳的倒影,仅一步之隔,清晰可见。
“赵圳,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让商陆收手,把瘟疫解了?鄯阳城已经成了一座死城废墟,可相邻的城池还有得救!”
话出口,我竟有丝哽咽,我不是娇柔之人,可无助令我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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