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阳面枯火沿风路山草木,将快烧至吾庄。且尚所见太子仪仗行至滋水,不知是否……”听着燕弘信的话,李佑脸色乍青乍白,他用力吸口气,随后敛声屏息。
山火极其难扑,丁点火苗便死灰复燃,好在现还是三月时节,谷中雾气浓重潮湿,尚不是五黄六月枯水成土。李佑虽然担心庄内尽毁,但是对周围异样还是小心试探。
他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皱起眉头,道:“派人援救,不可惊太子留意。”说完便挥手让燕弘信率士赴火。
燕弘信依言领命,便起身退去救火。
“不知其意,难谋其事,墨菲定律。”
心中危机感使李佑有些心烦意乱,思绪考虑桩桩种种,先是提防兄弟争权波及自身,再是谋求安稳缓进功名,他难免有些急躁不安。
申时过半,阴弘智晃动头发,蹒跚踉跄地朝厅堂内走来,迟疑片刻,便问:“何故外处喧闹?”
李佑放下竹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暗自咂舌,语气也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舅舅,燕郎言太子行至滋水,倘是发现吾等蓄势终南,恐不知是否太子挑升引火,毁吾根基。”李佑颓坐在榻席上,迎来阴弘智,嘴角一颤,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倒不是他多虑胆小,反倒忧虑牵连数人一起葬送,便心神不宁。
燕弘智脸色阴阳不定,心生存疑,他向来谨小慎微地处事,怎能引他人抓住辫子,他思考片刻说道:“尚可不必上心,此乃王邑。”
接着他从肘袖中取出册子,交还给李佑,心中沉吟片刻,唤来一名仆从,吩咐道:“去讨些盥洗器具,再唤人装扮田夫打听岸边仪仗动向。”
李佑并没继续说话,只是低首翻阅封国籍户简册,仔细览阅着籍录食邑民户详册,迟疑道:“舅舅取封邑籍户,想便是早已考量妥当。虽实封七百户,暂且览阅却是贫瘠少丁之地,赋税寡收不足。”
虽徒封齐王两年,但李佑并没有翻阅观览国封食邑,今日初看,食邑户民多为少丁,课户少丁低户,自然赋税就低寡。而他的食邑户民便是在这山谷之中,人烟稀少且不足七百户。
“非也,王邑尚在齐州,蓝田虽有食邑,但并非主邑。王府国官早定,王归齐乏才能用,需募良才傍佐。”阴弘智脱靴端坐,抚摸着胡须,一边啜着茶汤,一边给李佑授阅。
李佑听道此话,便思虑起来,眼下国府远在齐州,自己并未归府,现在除去燕家兄弟的确乏人可用,如今国官不知根底难以开展拳脚,的确尚需堪虑。
“不早了,回城罢。”阴弘智侧着腰,收敛心神,缓缓穿靴朝屋外走。
李佑马上起身并行,低眉顺着石路小心行走,心绪早就飞九霄云外去了,只是脸上还维持着镇定自然的表情。
“舅舅慎行。”李佑负手行上马车,俯身伸手拉起阴弘智,接着唤来燕弘信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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