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太大,车子开得极慢。

觅欢凉始终紧握着晨埃的手,这些事,她若要知道,他便不瞒她,毕竟穆熙歌,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陪着她的这几,他也想了很多,如果她只能这般惶惶度日,他陪着她就是了。

反正,余生都是想要给她的。

墓地选在城最大的墓园,觅欢凉先下车,帮晨埃打开车门,黑色的伞遮在晨埃的头顶,他搂着她的肩,雨水打湿了觅欢凉左肩,却帮晨埃遮挡着一片风雨。

仿佛,所有的阴霾,觅欢凉都想替她挡去,承担。

距离墓地还有两米的样子,晨埃脚下一顿。

站在穆熙歌墓前的,还有那个许久未见的男人,他瘦到没了型,脊背高凸,背微弯,一身黑色,有两名警察站在他的左右两边,晨埃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她缓缓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头抵在他的背上,咯的生疼。

陆牵亮浑身一颤,哆嗦了一下。

觅欢凉手插口袋,站在晨埃的后方,面无表情。

穆熙歌的墓碑上刻着陆牵亮挚爱妻穆熙歌,没有熙歌的照片,她深埋于此,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陆牵亮却拍了一张正装,微笑着的照片在墓碑的右下角,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不能给熙歌一个归宿,待百年后,陆牵亮自然去找她,或者,再也不要遇见陆牵亮了,去遇到将她疼在心尖上的人吧。陆牵亮静默地想。

陆牵亮转过身,他的手被拷在一起,无法拥抱晨埃。淡淡的微笑,开口时,发出的声音沧桑而粗犷:“月月,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晨埃的眼泪彻底决堤,她记忆中的陆牵亮,是那样的阳光,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炯炯有神的在眼眶中打转,似乎又在想着怎么整别人他还是那个无所不能保护晨埃的人,从九岁的时候,就学会保护晨埃,他总是剃着寸头,露出圆圆的脑袋,虽然滑稽却是可爱的。

如今,他哪还是记忆里的陆牵亮。

所有的人,与晨埃亲近的人,都在以最快方式受到伤害,再离开她。

陆牵亮递给觅欢凉一个眼神,欢凉走过去,将晨埃揽入怀中,安抚道:“傻瓜,不哭了,我会心疼。”

“觅欢凉,谢谢你!”陆牵亮蹲下来,缓缓抬手摸了摸墓碑,仿佛是触到刺骨凉的东西,迅速将手收了回来,然后坐上了警车离开。

晨埃注视着警车远去,在墓地待了很久,她才愿意回去。

回到梅庄,她便大病了一场,一到夜里就高烧39度,白日里不停咳嗽,沈姨煮了粥,她也就勉强吃几口,又昏沉沉的睡过去。

病中的晨埃,一会喊着陆牵亮的名字,一会喊着穆熙歌,最多的还是欢凉偶尔有点意识,也是抓着觅欢凉的手不放。

觅欢凉守在她的病床前,一刻不愿离开,病情反复不见好转,觅欢凉更是下了命令,如果第三还不见起色,就要辞退飓风投资医院的相关主治医生。

那些医生平日里哪能见过觅,如今见到了就接了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个个惊心胆战,也就都在梅庄附近的宾馆住下,休息片刻就往梅庄跑。

直到第二傍晚,晨埃才退了烧,渐渐有了意识,夜间喝了水,气色恢复了些,觅欢凉亲自下厨给她煮了青菜咸粥,喂她吃了,才又继续睡去。

从那之后,各个医院都知道,觅ss有位心爱的女子,照顾她如同照顾孩童,倾尽温柔和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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