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眉头一皱,脸色难看起来。

瞥了眼地上倏地瞪大眼的裴秋阳,心中火起,“叫他进来!”

无机入内,一抬眼,看到跪着的裴秋阳,便丝毫没有犹豫地走到她身旁,同她一起跪下。

跟二拜高堂似的……

景元帝眼皮子一抽。

就看他俩还对视一眼,那眼神里情意浓厚得,他都没法看下去了!

恨得又一拍桌子,伸手指裴秋阳,“你先起来!一边站着去!”

裴秋阳撅了撅嘴,想说什么,叫无机轻轻碰了下胳膊,只好站起来,乖乖地呆到一旁去了。

景元帝几乎气炸。

语气不善地看向国师,“不知国师有何要事此时求见?”

听父皇对无机的语气,裴秋阳又有点想说话。

不料无机已然开口。

“臣为镇远公府而来。”他声音平静淡缓,好像面对皇帝再大的怒火也不会有半分动摇,“镇远公自尽前,曾将一份重要机密交由家奴转移,臣今日查得,请陛下过目。”

机密?

裴秋阳正犹豫着要不要先避一避。

景元帝已经接过无机递上的东西,打开一看后,顿时瞠目!

“十六年前,镇远公曾受命追杀宫中贵人至高柳县,据镇远公所说,此命乃是皇命。然,臣见这下旨的信件中所用章印,并非陛下私章,便特意来禀明。”

裴秋阳就看到父皇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不由好奇,那信件上到底是什么。

接着又听无机说道。

“据那家奴交代,镇远公将书信交于他时,让他定要交到其长子身上,说此书信能替他保下其长子一家性命。”

“啪!”

景元帝一巴掌拍在桌上,带着桌上原本放着的空碗都震得翻倒,可见其怒气!

他看向无机,“可能确认消息属实?”

不料无机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景元帝皱眉。

却听无机说道,“时间过了太久,相关人事已然杳无踪迹。唯有此信上私章,尚有追查可能。臣请陛下示下,是否继续追查。”

不是请允准继续追查,而是是否继续追查。

裴秋阳敏锐地察觉到了无机话里的机锋。

同时,景元帝也听出来了,他再次看向手里的信件,以及那看上去极像龙印的私章。

脸色阵阵发青。

片刻后,他看向无机,“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无机垂眸,“只有臣知晓。”

裴秋阳左右看了看,忽然上前一步,小小举手,“我也听到啦……”

原本正怒火中烧的景元帝猛地被一打岔,心中隐隐冒头的杀意瞬间熄灭。

朝裴秋阳看了眼,呵斥,“有你什么事儿!退下!”

裴秋阳眨了眨眼,“啊?那刚刚的事儿,您不问啦?”眼睛却还不时朝无机瞅去。

景元帝一看她那模样儿就更来气了,怒道,“方园到底被你糊弄哪儿去了!”

裴秋阳忙摆手,“父皇可不许这样误会那大黑熊啦!他对您忠心耿耿,今天是被德妃算计了呢!我把他悄悄藏起来了……”

说着,又偷偷朝无机看了眼,道,“我们真没什么的呀!父皇,你别误会啊!”

这哪是叫父皇别误会,是让那跪着的国师别误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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