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询说的口干舌燥,整整一个时辰,那原本虚无缥缈的前尘往事被他声情并茂的一番描绘,竟然如同他亲身经历了一番一样,这一点南宫竹竟有些佩服。
大体的故事,南宫竹也算听明白了:
百年前,凤栖梧与至交花道君可称的上扶风双杰。凤栖梧武功卓越熟读兵法战无不胜,而花道君虽然武功不如他,但他深谙奇门遁甲之术,更可观测天象,外出御敌之际,总是可以洞察先机。
听闻凤栖梧自幼天资聪颖,无论是武功与兵法皆要强上同龄人许多,再加上与当时的国主姜伯仲乃是伴读,感情深厚。在凤栖梧十八岁那年,姜伯仲继承国主之位,而凤栖梧便开始了为姜国征战的日子。那日,凤栖梧班师回朝途径织越山,因偶遇大雨,不得不在原地扎营休息,在山下的一处破庙中看到一衣衫褴褛的少年,那少年面色苍白浑身滚烫,幸好凤栖梧的红颜知己月引歌精通医术,经过一番救治,那少年方清醒过来,这名少年便是花道君。
正所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花道君乃是孤儿,在道观长大,阴阳八卦,奇门遁甲之术皆有涉猎。
自那日破庙相遇,花道君便与凤栖梧一道回了将军府,两人促膝长谈三天三夜,从兵法谈到九州形势,甚是投机,不出半个月便成了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凤栖梧念在他一身才学不忍埋没,于是便将他举荐入仕为官,而后几年,花道君扶摇直上,再加上其相貌俊美,一时间俘获了不少名门世家小姐的芳心,就连月引歌也芳心暗许。月引歌乃是一绝色美人,更是才华横溢,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却精通医术,深谙兵器制造之法,这姜国军士所用的先进弓弩皆出自她手,而凤栖梧原本虽然杀人无数,甚是勇猛,但其本人确是斯斯文文,甚是容易亲近,平日里亦是书生打扮风度翩翩,原本城中达官贵人中无不认为这凤栖梧与月引歌乃是上天注定的一对璧人,曾经国主姜伯仲亦想为二人赐婚,不过却被二人拒绝,两人皆称视对方为知己,没有儿女私情。如今月引歌情定花道君,两人倒也相配,尤其是凤栖梧更是兴奋不已,不久,便替二人求了赏赐。
原本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可是不知为何,新婚之夜,月引歌竟然逃婚并从此杳无音信,坊中传闻在月引歌待嫁之际,凤栖梧喝的酩酊大醉终于明确自己的心意,这月引歌的消失便是凤栖梧所为,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又过了一年,这北狄与姜国开战,凤栖梧与花道君一同率领大军御敌,接下来便是十万大军埋骨鹿鸣山。
“所以,你从这些前尘旧事中明白什么了?”南宫竹问道。
欧阳询摆了摆手,继续道,“事情还未完,听我继续说下去。”
这花道君出身道门,但却非常多情,在情定月引歌之前,曾经与一尚书之女走的极近,尚书之女对花道君情根深种,听闻国主赐婚花道君与月引歌后,不惜入了道门终身未嫁。那尚书之女精通书画,尤其在画人像方面颇有造诣,见过她画的人像皆称可达九分神似,可见其功力。不过这名女子在道观修行之际听闻十万大军埋骨鹿鸣山,花道君亦命丧月牙谷,伤心之余竟然一病不起,不到两年便离世了。在她的房中藏着一副花道君的画像,更为奇怪的是就在二十年前,扶风城内出现了个少年,那少年竟然与花道君的画像一模一样。
“世界之大,相貌相近者亦有之,何须大惊小怪。”南宫竹道。
“那如果二十年前的那名少年与花道君一样,左手同样位置有个相同的胎记呢?”欧阳询抬起头望了望南宫竹,只见她沉吟不语,似乎正在想这其中的关键,“若此事为真,那多半可以确认二十年前的那个少年便是花道君无疑,那么问题来了,就算鹿鸣山一战时花道君二十岁,那么二十年前出现扶风城时他也应该百岁了,而他却音容未改,这便说明他乃是仙门中人。”欧阳询得意的继续说道。
南宫竹来回踱步,正在思考其中的关键,“如依你所言,那花道君乃是仙门中人,更是精通奇门遁甲,那么凤栖梧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之事恐怕有另一番解释了。”
“师父是说,凤栖梧因月引歌与花道君有嫌隙是真,那么凤栖梧兵败身死,通敌者有可能便是花道君?”
想来这一心想要毁掉凤栖梧在姜国的声誉应该乃是他生前的仇家,再加上此间发生的事情,凶手若非妖邪便是仙门中人,这个花道君若是未死想来是他可能性极高,“可是即便如此,到底是何仇怨,凤栖梧死后亦不肯罢休,非要让他受人唾弃,还想让他魂飞魄散呢?”南宫竹百思不得其解,若当真这城中行凶杀害待嫁少女的凶手是花道君,那么他与凤栖梧之间到底有何事?也许这一切恐怕只有凤栖梧自己可以解释了。
南宫竹再次利用指骨进行召唤,不过这一次风鬼并未出现,看来这个风鬼对于白日里的条件依旧耿耿于怀。
南宫竹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自己去寻求这些答案了,可是,又从何处下手呢?事情已过百年,哪里还能找到知情人呢?对了,那幅画像,也许那副画像能够给她指出一条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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