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做了一年的前后桌同学宋殷,加上单独相处过几次,宋殷知道棠澌的个性,遇强则强,不卑不亢,你越是逼她越跟你对着干,干不过就有多远躲多远,搞不好还一辈子不理你。
毕竟谁都不是她隔壁家的许倾。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怕你恨我,所以我才不敢强迫你。但是任何一个男人眼里,都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太累。”宋殷说:“我不觉得我这样做有什么错,你做这份工作,也做得好好的,我不希望你再去吃那苦。”
“宋殷”棠澌沉声叫他名字,曾经她叫这个名字的故意加字正腔圆,语调暧昧,如今感觉在口中变得生涩:“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感情。”
宋殷眸色深了些:“如果当初我不离开,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也许吧。”棠澌迎视他的目光:“十年了,没有人能够永远一无所变。”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显得落寞而可怜:“当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他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如果回到十七岁那年,也许他还是一样的选择。他从懂事开始就想离开窒息的牢笼,年少的爱情懵懵懂懂,当坐在飞机上越过太平洋的时候他心里有一半的轻松也有一半的不舍,他想,错过了一个人生中第一个给他带来一丝阳光的女孩,他还有没有可能再遇到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孩。
可那时候还太年轻,还有很多选择也不懂得珍惜。
棠澌依旧站在他对面不动,宋殷重新端起咖啡喝起来:“晚上陪我去参加一场饭局吧。”
“那A区的事………”
“让我考虑考虑再决定。”
饭局结束后已经九点多了,宋殷已经醉得有些恍惚,还强撑着送客户离开,送完最后一个的时候才用手揉太阳穴。
“你没事吧。”棠澌转过来看他。
“你会开车吗?”
“会开。”在南京林林总总学了一年多的时间的车,才拿到驾照,不过后来驾照也没派上用场,她不开车。
“麻烦你开我车送我回去吧。”
“这个……”棠澌有些犹豫:“我已经很久没开了。”
资本家开的车都是名贵豪车,棠澌开得战战兢兢的,生怕撞到刮到。偶然从后视镜看到宋殷坐在后面睡着了,正襟危坐,坐姿非常标准的雅人坐,脑袋微微倾斜地靠在靠背上,斑斓的光线在他英俊的脸上忽明忽暗。
棠澌都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的很吸引人,不同于许倾的硬朗桀骜,俊美中带着几分优雅,举止投足透着一股贵气,相似于斯文败类,一看就是非池中之物。
棠澌把他送回去,扶他躺在床上,转身去烧一壶水,他一个人住的地方挺宽敞的,家具很少,看起来空荡荡的,透着一股寂寥的冷。
她把开水拿到卧室床头柜,宋殷躺在床上,胳膊搭在额头上,看起来很不舒服,鞋子还没脱,今天晚上他的确陪人和了不少酒。
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其实是不需要屈尊降贵迎合别人的,棠澌在一旁看着他对别人敬来的酒来者不拒,她几次想开口提醒他少喝点。
棠澌往杯子里倒了杯水,站在床边看着,轻声说:“宋总,水我给你放这了,渴了你自己倒,我就先回去了。”
他没有反应。过了片刻,棠澌又说:“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刚转身,她被拉住胳膊,随即被一双手环住腰,宋殷从背后抱住她,脑袋靠在她后腰,像个撒娇的孩子。
棠澌猝然一惊,有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环抱吓到了。
“别走。”棠澌听到他哀求的声音。
下意识地挣脱他,但拗不过他的固执。棠澌感觉他像个可怜又孤独的孩子。恍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母亲的情景———强势,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
宋殷没有许倾那样无忧无虑的童年,也不如许倾活得那般轻松,可能和原生家庭有关。
棠澌对他多少有点于心不忍,就勉强留下来陪他,宋殷的确不太舒服,很快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棠澌帮他脱鞋子,脱外套,再费力地把他搬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棠澌觉得照顾喝醉的上司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任何不自在。
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他好一会,不由地叹气,希望他将来能找个真正爱他的人,希望他以后能快乐些。
做不了情人,他们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周末的时候,棠澌才有时间去医院看李谯,没想到他的状态比棠澌想象中还要好,居然还有兴致打游戏,他属于工伤,得到最好的待遇,住的病房是单独房间单独床位,棠澌啧啧叹道:“我看你是整个医院最快活的病人,你不是动了手术吗,伤口吗不疼吗?”
李谯靠在靠枕是,打游戏打得风生水起,目不斜视地盯着手机:“最疼的已经过去了,打游戏又不需要体力,别用力动就没事。”
棠澌无比佩服,只要心态好,其它的都不是个事。
“对了,你好像也玩这个吧”
“我只是偶尔玩玩,还是个青铜。”主要是玩游戏玩上头就容易玩物丧志,所以她进来少玩。
李谯豪爽地说:“青铜啊,没事,有空哥带你飞。”
“唉,你这伤医生怎么说。”
“也没什么大问题,伤筋动骨养三个月,不过我可能短时间之内不能回去上班。”
“这个没事,你只管养好伤,我继续跟进A区那个项目。”
李谯不解:“你现在不是秘书吗?老板怎么肯让你回去干这个。”
“但接下来活还得有人负责吧,他也已经答应了。你要不要吃水果。”
“你帮我削啊?”
棠澌拿了一个苹果,边削边和他聊天:“每个女孩小时候都要一个筑梦,长大了要按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画出像童话般的房子,以前为我当个设计师只是在办公室里画画,想画什么样就画什么样的,想想就觉得美滋滋的,后来才知道,童话般的筑梦不过是虚幻的梦而已。”
“你现在才知道,早该干嘛去。不过只是施工前期要经常跑工地,以后就不用老跑了。”
在病房里呆了两个小时,棠澌被使唤了几次就再也待不住了。
到一楼的时候意外遇到来帮家里人开药的徐淼,俩人聊了会,得知李谯住院有点惊讶:“他怎么了,生病了吗?”
“在工地监工的时候受伤了,前几天动了手术。”
“严重吗?”
“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我刚才去看他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打游戏。”
“哦,那就好。”徐淼说:“他在哪个病房,待会我顺便去看他。”
心想,大家也算是朋友,朋友住院顺便看一下也正常,棠澌也没想,就把病房号告诉了她。
突然,徐淼视线定在某一处:“棠澌,那不是许倾吗?”
棠澌顺着徐淼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正要去挂号处的许倾,和他一起的是他妈妈。
“旁边的应该是他妈妈吧,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我就先去病房看看李谯吧。”
现在这情境和许倾跟他妈妈见面棠澌感觉有点不自在,大概陈阿姨知道她和许倾的事,她看她的表情没有当初那种亲切,脸上的笑容都有几分仓促:“棠澌啊,你怎么也来医院。”
“我只是来看看一个住院的朋友。”棠澌说:“您怎么也来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
“最近总感觉胸闷,许倾就带我来看看,年纪大了,有点小病小痛也正常。”
棠澌眼神淡淡地划过许倾脸上:“那医生怎么说。”
“还没看呢,先挂了号再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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