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炜光的心一颤,几乎无法控制僵硬的面部表情,他捂着半边脸遮掩自己不定的情绪。

“都说了我没干坏事,有什么好怕的?”语气没有刚才强硬,有点心虚。

意识到自己的猜想无误,贺辞繁乘胜追击。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你应该不陌生。你故意杀害七名无辜群众,另有一人重伤正在抢救,这样的恶劣行径,只要警方掌握确凿证据,你一味否认却给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只会被认为不知悔改。”

贺辞繁步步紧逼,一点都不给李炜光余地。

“你是个正常的成年男性,据目前的调查,除王宇以外的七名被害人与你并无瓜葛,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成为你犯罪的保护屏障,我再劝你一遍,坦白从宽。”

贺辞繁手上的圆珠笔重重地敲在桌上,声音不大,但是很突兀,惊得李炜光身子一抖。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突然那么大声你有病啊?!”李炜光不满地骂道。

“文明点,别说脏话。”

高彪板着一张脸,警告地瞪他。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李炜光的怒火,他拍桌站起来,指着高彪的鼻子破口大骂,内容极其难听,先是问候了一遍高彪的全家,紧接着用夹杂生|殖器官的词汇侮辱高彪本人。

贺辞繁按着高彪的手,示意他先忍住。

“既然你和我们这位警员不和,那我们换其他警员来询问。”

为了让刑讯顺利进行,贺辞繁让袁湉进来。

李炜光的情绪明显好转,脸上因为气愤引起的涨红开始消退。

“啧,早点让美女问我,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李炜光毫不掩饰自己下流的目光,在袁湉的脸上和胸前徘徊。

进来之前,袁湉打印了李炜光近期在医院的治疗记录,其中有一项引起了她的注意。

6月14日,李炜光到港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精神科做检查,报告显示李炜光有轻微的狂躁症迹象。

贺辞繁扫了一眼,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李炜光不会以为自己是精神病,所以才扛着电锯杀人吧……

思及此,贺辞繁试探地问道:“你有狂躁症?”

贺辞繁的眼睛始终紧盯在李炜光的脸上,不错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听见问题后,李炜光的嘴角微微翘起,面部肌肉上抬。

“啊,是吗?”李炜光反问,笑得狡黠。

“有多久了?”

“不知道啊,我有狂躁症吗?”

“我们有专业的医生,有没有,再做一次检查就知道了。”贺辞繁不再继续和他扯皮,暂时把李炜光关在刑讯室,派警员在门口值守。

贺辞繁带着三名组员在监控室开会,精神科的专家已经在来警局的路上,趁现在他们要看一下痕检和法医新出的报告。

“李炜光扔掉的那个垃圾袋找到了,里面是染血的衣服和鞋子,鞋子和现场监控里凶手穿的那双外观符合,正在做DNA比对。痕检用试液检查了李炜光的家,有血液残留的痕迹。”

高彪把新出的资料汇报给贺辞繁听。

“还有,案发现场一楼的更衣室里找到一根针管,藏在王宇的储藏柜里,已经交给法医检查成分了。”

“是注射型毒|品。”宋一桥插嘴说道,“法医在王宇的手臂上发现一个血点,是注射过的痕迹,血液报告也显示王宇在吸毒。”

“扫黄那边收缴了李炜光的背包,他们在里面发现了一把水果刀,十分可疑。”袁湉最后补充一点。

贺辞繁看着监控画面里的李炜光,他独自一人坐在刑讯室,并没有放松警惕,目光烁烁地盯着对面的椅子。

“你们觉得李炜光奇怪吗?”贺辞繁问。

宋一桥疯狂响应:“这人简直是我今年目前为止见过最奇怪的!”

高彪有些不解,李炜光的有些举止确实不合常理,不过穷凶极恶的犯人大多有古怪的地方,李炜光也没有到让人疑惑的地步。

“头儿,你是觉得哪儿不对吗?”

贺辞繁撑着桌子,若有所思地说:“我感觉李炜光好像有妄想症之类的症状,我也不太确定,他好像以为自己有很严重的精神病。”

“终于要来了吗?!”宋一桥闻言恨恨地咬牙,“以前老师上课的时候就提到过,总有犯人在杀人后就想拿精神病开脱,乌鸡鲅鱼!别想得逞!”

“人格分裂吗?”袁湉出声问道。

贺辞繁点点头,认可地说:“有点像。李炜光一直在回避十二点到四点之间发生的事,好像身为李炜光的他一直待在家里。但是就我个人的感观来说,案发现场在3号麦里说话的李炜光,和刑讯室里的李炜光始终是一致的,并没有突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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