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恒远拽住拳头,格挡擒拿一气呵成,张三元直接被他按在地上摩擦。
廖星星伸出食指放在唇中,“张师傅,你现在可千万不要声张啊,老婆孩子在屋里呆着呢。到时候锦旗一到,你在给他们一个惊喜,到时候说不定报纸电视一报道,小学直接给你家小子个校三好学生,这可比你这满墙糊的绘画优秀奖啥的值钱多了。”
“你敢!”张三元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条子吗?”
廖星星摊手:“要不咱们试试。”
她一把拉住冯恒远的衣袖口往前一拖,“走啊,留在这人又不管饭。”
冯恒远顺着她的力道拔腿向前,两人脚还没迈出门槛,张三元颓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廖星星眼睛一亮,知道缺口打开了,趁着张三元还没反应过来,乘胜追击道:“张强的老大是谁?”
掐住筋骨的张三元,破罐子破摔起来:“斜眼的老大是跛哥,丰城东城公交上的过路贼都是跛哥的人,三人一伙,哪几个人负责那条线,分工明确轮流上岗,据说年底内部还有优秀小团体评比,获胜者上头会少抽几个点,竞争那叫一激烈。”
“看不出,你们集体还是科学管理劳者多得啊,比有关部门……”
“可不是,现在连扒手都要讲绩效,还搞什么绩效考核业绩评比,各行各业都不好混啊。”张三元觉得廖星星十分上道,二人居然惺惺相惜聊起来。
旁边的冯恒远听得一头黑线,重重地咳嗽两声:“说重点!”
张三元瞥他一眼,到底忌讳他不要脸地给自己送锦旗,嘀咕嘀咕,继续交待道:“今天下午动手的是斜眼、猴子和麻脸,他们三去年绩效第一,业绩在坡哥团伙遥遥领先,斜眼是三进宫,对公安局看守所熟得不要不要的,他是小团队主力,其他两人负责配合他行动,说句不好听的要是进去的是其他人我绝对连个屁都不会放,但进去的是斜眼,下午他们掏刀子了,关的时间应该不会太短。”
张三元一拍大腿懊恼道:“坏就坏在进去的是斜眼,其他两个人脑子不好使,偏对斜眼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上次火车站火拼,麻脸硬生生捅死了对方一人,要让他们知道在我这漏底,认定我是二五仔,我这一家老小啊,可真就死无葬身之地喽。”
张三元眉头紧锁,一副愁眉苦脸的悲催样。
廖星星一点都不同情他,这种老江湖十句话里有半句是真的,那叫一谢天谢地,狡猾奸诈满口谎话才是他们的本色。
不过张三元的这番话倒是有几分可信之处,锦旗一旦送出,坡哥可能会不以为意,但麻脸和猴子,就不好说了,一个不小心还真有可能磨刀霍霍向三元。
“他们的真名叫什么?”冯恒远单刀直入。
“这谁知道啊,混江湖都是用花名,得缺心眼到啥地步才混到用本名啊?我怀疑张强这名字都是假的,斜眼手里的身份证至少一沓。”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知道我还不告诉你吗?警官。”
“那他们的窝点在那?
“这个,这个……”张三元支支吾吾。
“麻脸喜欢在哪里活动吗?”廖星星换个说法。
“他喜欢玩游戏,瘾很重,经常在多克游戏厅那边。”张三元委婉提示道。
“哪里的多克?”
“火车站右拐的园春街。”
“这不就得了嘛,大叔我们先走喽。”廖星星单眨下右眼,食指放在小嘴上:“记得要管住自己的嘴巴,黑/社会可不会像警察这么好说话欧。”
园春街的多克游戏厅,夜幕降临晚风习习,层层叠叠堆满摩托自行车,推开拉门,烟雾缭绕人声鼎沸,赤红着眼的青少年排排坐紧紧盯着显示器,啪、啪、啪的按键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廖星星背着双肩包先行进去摸底,冯恒远堵在门口,前台瞅她一眼,完全无视她未成年的身份,掏钱给卡不带半分犹豫。
游戏厅不大,四排三十多个机位,她没走两步,便看到最里面大块头的麻脸独占两个机位,正在聚精会神打游戏,咬牙切齿样子,一看就知道被虐得很惨。
廖星星若无其事走过去,眼角余光扫过显示器,星际争斗,出去示意冯恒远找到了。
二人凑在一起商量怎么搞,冯恒远倾向于跟踪麻脸直接追脏,廖星星觉得可以,一般小马仔不管钱不销赃,这都是团队主力干的活,但斜眼入狱,麻脸武力强大,三人中地位显著高于猴子,赃物藏在麻脸住处可能性极大。
接下来的行动,冯恒远无论如何都不让廖星星插手了,麻脸手上有人命案,危险性显然超出小偷小摸的治安问题,移交刑警队才是最保险的方法。
麻脸赤红着眼打游戏,他对老大斜眼的被捕并不在意,小团体中斜眼食脑,以前进警局跟自己家似的,虽说这次干了票大的,五千块在九十年代不算小数目,但捉贼拿赃,贼赃在自己兜里揣着,老大死不承认便不会有什么问题,过两天就能出来。
麻脸一直打游戏到晚上十点才迈出游戏厅大门,在门檐下用小灵通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竹竿猴子出现在蹲点的刑警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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