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赵越的放手一方面是同意赵子易的恳请,一方面想磨练赵越,他超出一般娃娃的智慧令人担忧,只能观其自然长势,酌情修剪旁逸斜出。
韩中彦府上这日算集体休假,芸儿最近忙于酒楼学院等生意,赵越又收购了会所,桩桩件件都需亲力亲为,审夺处理。
韩中彦的饮食起居自然降了质量,不经意间会念叨在安阳的高品质生活。
芸儿自己的妆容都日日省去步骤,纯露保湿即可,哪里的闲暇对韩中彦嘘寒问暖?
会所的营业趋于正常,出了青楼姐儿的命案,不但没有减少客人,反倒引起汴京公子们的猎奇心理,都想一睹新式会所的模式,营业额遂水涨船高。玉石铺子打假事件风声缓和,范纯仁先发制人后,倒没找茬寻事。
趁着这样的间隙,芸儿和仆人采买了食材,亲自下厨指导家里的厨子做饭,犒劳自己也给腹中油水空空的韩中彦开斋。
赵子易的手抓饭是韩中彦的最爱,砂锅米线莲藕饺子烤乳猪薄饼卷肉,芸儿如数家珍。
范纯仁亦是美食追随者,没想到碰上韩府盛宴。他一点不客气,还遗憾地说“早知道就把范嫣和蕊馨带上来。”
芸儿对范纯仁的做法很气愤,但不好当面说出,毕竟是韩中彦妹夫兼同僚,他为难赵越的事,芸儿未曾给范纯仁细说,但她脸上立时挂了冷漠,说:“范相公如此顾眷亲人,却不能体会别人的苦楚和心酸。”
韩中彦很高兴范纯仁来访,他这个妹夫很有官运,一路跳级向上,官家很赏识信任,都说他以后就是韩琦现在扮演的角色。
他听见芸儿奇怪的话语便说:“我们的日子过得虽不及汴京城里达官显贵的奢侈,也比寻常百姓优越很多,你勿需妄自菲薄呀!”
范纯仁心虚地看着芸儿,他是来甩包袱兼给自己留后路的,芸儿直指他的痛处,使他的功利心显而易见。
他牙一咬,心一横,说:“我是藏了私心查玉石铺子的,但我是真心为子易着想。就剩这么一棵独苗,又是莹莹所生,聪慧敏秀,若能走仕途,前程无忧,偏要做生意搞产业,小小年纪误了学习,莹莹泉下有知,不会安心的。”
芸儿听闻恼怒至极,她在怡红院看惯文人士子的虚伪嘴脸,赵子易如一股清泉,让她们主仆两人都迷恋不已,他不喜仕途风光晴好,偏爱搞些奇巧花样,开公司也是新意迭出,与众不同,他的坚韧不拔和恃才傲物,比之那些殿前钦点的状元郎优秀百倍。
她隐忍住怒火道:“范相公若是来做客的,口福之欲即在眼前,尽管享用,若是来诋毁我家小公子的,就此打住,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大宋官家都日日抱他在膝上,欢喜如宝贝,你再莫蛊惑中彦使何法子管教于他。”
韩中彦的兴致被芸儿的话挡在半道,他不悦地说:“什么有没有资格,纯仁当日还是子易做媒,鼓励他追求的蕊馨。他怎能有害越儿的心思?”
芸儿不言语,只管把大盆手抓饭嗵地放在案几中间,招呼家里的仆从来,每人一个大调羹,一起享用美食。
她不管韩中彦惊疑的眼神,高声说:“我家里的都是不曾读过书的人,你俩都是大宋肱骨之才,莫要见笑。”
仆从们一惯和芸儿厮混无规矩,夫人让吃就吃,再说,这手抓饭可是名贵菜肴,早勾引得他们垂涎三尺了。
于是,大宋的两位有身份有地位的重臣,被一帮仆从挤在边上,看着他们大吃二喝,脸上肌肉渐渐僵硬,范纯仁是脸色青红不定,无比悲哀,韩中彦是压抑怒火,无能为力。芸儿不停地让上菜,她自己却不吃,她根本没有亏待自己,赵越的生意经比他亲爹都盘算的麻利,银子又开始如水般流到公司,她吃香喝辣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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