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入妖族,仍化男身,却与白玉郎七分似三分异,假托玉郎之弟的身份,与那几位妖族兄弟报丧,只道是玉郎不幸殒命,今世无缘做兄弟,只望来生再聚……
至于他,正是玉郎之弟,石郎是也。
几位妖兄得知,倒是不疑有他,只各自感伤,据说那位太子兄还郁郁几年不提,成琅回来后颇觉内疚,自那后才是沉稳许些,狂妄性子收敛许多,到后来丹凤二人入终南山,她知道同修里又一位太子之后,感慨般的说起过这段旧事,还道是与太子有缘,四界总共没几位太子,却叫她遇到了一对……
玉郎白石郎。
白玉郎,白石……郎。
记忆拂去尘,再次睁开眼时,看着手边烟罗的帐子,她一时分不清哪一段是梦是真。
“咳。”
一声轻咳。
她动动眼珠,浑散的视线循声聚去,“丹……凤?”
开口些许的暗哑,仿佛睡过良久,良久未用这喉咙。
一袭淡色粉衣,立在她榻前的,不是那梦中持扇作舞的丹凤又是谁。
她目光微低,往他手中打量,果见他握了一柄霭色折扇,她些许恍惚,不觉牵嘴角笑了笑。
“咦,”丹凤挑眉,在榻边椅子坐下,奇异道,“竟是瞧着我笑,我倒是没想到你还笑得出来呢。”
成琅喉中发涩,闻言不急说话,指使他先倒一杯水来,她先就着那水润了喉咙,才慢慢吞吞的嗯了一声,“好似你巴不得我哭一哭。”
这屋子,是她的屋子她在灵霄宫的屋子。
她正躺在榻上,不消多时便想了起,那雪那人……和那亭。
“我昏了多久?”她问。
丹凤正将她那杯盏放回原处,闻言回身,细长眉目看她一眼,“不长,一日夜而已。”
她点点头,喉中堵了许些的东西却吐露不出,丹凤走过来,将一物件丢在她被上,哼一声,语气幽幽凉凉,“幸而是少吃两回,若再少了,我可看你也没甚机会问昏睡几时,索性是长眠不起了。”
这丢下的,正是她半新不旧,藕粉褪成了粉白的荷包……
荷包里鼓囊囊装着的,正是她的药……
丹凤睨着她,满脸“说吧,我看你如何解释”的表情。
成琅轻咳一声,拿起荷包抓在手里,难免底气不足,“你……都知道了?”
“知道,我如何不知道,”丹凤听了就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一扇子戳她眉心,恨恨然然,“我那时怎么与你说的?我是不是嘱你按时吃,日日不错,次次不落?你可倒好,真以为我与你说笑,还是以为你这身子搁得住几次糟蹋?”
“竟真敢断了用药?成小琅,你当真是不要这命了不成?!”
他气得不行,语气颇有厉色,成琅自知理亏,低头老实听教,这时倒不敢说旁的给自己开脱了,谁叫……她真的断了这药呢……
只是,她亦未想到,不过断过两顿,便真的闹成了这般,她这身子,看来却是比她以为的还要枯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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