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想到……”
“未想到什么?未想到倒得这样快?”
丹凤气笑,“你可是忘了,忘了我因何将你弄来三十三天?”
成琅抬眸,看他一眼,老老实实说,“记得,你说我这身子,再在招摇山百年,必要归西。”
“你还记得?!”丹凤瞪眼,“你当我与你说笑好玩的?你是当到了三十三天便万事大吉了?你这残破身子损到何样你心中没数?”
说着敲她脑袋,“莫说是你这饥一顿饱一顿,便是日日不落的将养着,也不是那一时半会能养回,你怎么敢就擅自停了那药呢!你可知那药是……”
成琅被他敲得嘶了声,抱着脑袋抚前额,闻言问,“是什么?”
丹凤一时噎了下似的,片刻才又瞪她,没好气道,“你管是什么,总之是得来不易。”
说着撩袍坐下,扇子展开扇得飞快,一副气到心火起的模样。
“是,是,”成琅忙道,“你给的定是宝贵,我又不是不识真物,”她低着声音,语气恳切,“我晓得错处了,是我思虑不周了,你大人大量,便恕我这一回罢。”
她这般服软,丹凤也摆不出那大谱了,扇子微停,又看她半坐半躺的靠在榻上,原先就叫人不忍看的一张脸,现下更是没了血色,薄薄面皮下露着丝丝的青,他眼疼似的避开眼,“越发的丑。”
成琅一顿,摸摸鼻子,“对不住,丑到你了,倒是错上加错。”
“原先还好歹有个人样,现在,”丹凤冷哼,“你且往地府走一遭,保管无人认出你来,都道你是地府土生土长好一只厉鬼。”
“这世上哪有厉鬼是天生天长……”
“你说什么?”丹凤瞪眼。
“没说什么,”她立刻敛神情,“你说得极是,我该有自知之明。”
“你,”丹凤顿了下,见她神情恳切不似作伪,然这般被应付的感觉为甚还是这样强烈,他扭过头,到底是道,“你就打量我脾性好,现下若是司电或你兄长,且看你还能不能贫得起。”
成琅一凛,当下警醒,“别,我是真心实意晓得错了,丹凤,好神仙,你可千万莫告诉佩娘……”
还有兄长,天高路远,她倒晓得丹凤这是拿他唬她。
丹凤哼哼了声,“这下才真心实意多了。”
成琅便笑,知道他这是应许了,心下些许放松,“我才给她留过口信,这段时间不找她,也说得过去,她这段时间公务重,莫拿这些事叫她操心了。”
“你倒还有心替旁人想,”丹凤挑挑眉,目光落在她那青白面上,“二日不见,就将自己作成了这般?”
成琅微滞,知道他是问她为何弄成了这般,只……
前事种种一拥而过,诸多心绪到嘴边却难言,她默了片刻,只吐出三字,“白石亭。”
“白石亭?”
丹凤眉微蹙,他是何样机敏人物,稍作思量便明七八,成琅观他面色,眉眼微垂,“你果然……也记得。”
白石郎。
无须宣之于口,二人便皆在对方眼中看出。
丹凤微顿,语气颇不在意的,“老友之事,轻易忘了岂不是情谊疏浅。”
知他是故作这般,成琅还是笑了下,“蝶仙说得是,”笑过后,又道,“老友尚记得,却我自己怎就忘了呢?”
丹凤记得,那人呢?咚咚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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