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画室的宿舍,他立于窗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都是关于叶挽心的一些信息。她的粗心,随意。说话时带的口音,她那双粗糙的手...
最后他想到那幅画,不知道为什么。叶隐看了那幅画后,就总感觉画中的女孩似曾相识,可他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既然想不起,就不复再想。他收回飘飞的思绪,望着窗外被各式灯牌照的五颜六色的街道,敛气凝神。
排着长队的汽车,不时传来鸣笛声。只要一个车主按下喇叭,就会引起连锁反应,随即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就接踵而来,久久不息。
往往到了夜间十一二点,还会听到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住在这附近的人常常被这噪声,吵的难以入眠。气急了便会跑去窗边,推开窗破口大骂。
但往往只是徒劳,甚至会引起恶性循环,车里的人拉下车窗,与屋里的人对骂,屋里的人气不过,往往把随手抓到的东西往车身上砸。要是砸不准,误伤了相邻的车辆,便会又有一人加入战斗。
紧接着又是一轮口水仗,鸣笛声,扔东西的声音,把本该平静安详的夜晚搅得不得安宁。
叶隐却也是习惯了,小时候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就是听着这些声音入睡的。后来他的觉渐渐变少,到他20岁时,每天就只睡四个小时,现在似乎是更少了。
如果要我只睡四个小时一两天还好,好几年,太残忍了吧!
但他却觉得没什么,极少的睡眠不仅没把他搞得颓唐憔悴。反而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过自己的生活。
他常常在这些无眠的夜晚,看几场电影,读一本书,画一幅画,亦或是立在窗边,看着热闹的城市夜晚,车流声,鸣笛声,叫骂声。
对于这些无聊的口水仗,他从不参与其中,也不去评论谁对谁错,于他而言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无聊的人,还做着无聊的事。
但其实他不知道他自己是比无聊的人还无聊的极品。谁让他看这些无聊的人做的无聊的事,还看的这么无波无澜,置若罔闻。
一阵悠远的驼铃声,悄然响起,那是叶隐的手机铃声,就像是从孤寂的大漠传来的讯息。
叶隐看了号码,是叶宅的座机号。
“喂?哥,是你吗?”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怯懦的女声,是叶挽心。
“什么事?”叶隐冷冷的问道。
叶挽心说:“哥,你的扣子落在家里了。”
想是女佣捡了本想留着珍藏,但又不知道怎么就给弄丢了,恰让叶挽心看到。
“知道了。”叶隐随即挂断电话,继续投身到一片夜色中。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回忆起那个女人。酒味,烟味,刺鼻的香水味,都显得那样的真实。
女人仿佛从来不穿裤子,所以关于她的照片,都是穿着各式短裙的样子。带亮片的短裙,蕾丝的黑色花边短裙,皮质的短裙,连衣的短裙...
她的脸上擦着廉价的妆粉,用着几块钱买来的口红。厚厚的粉包裹着女人日益苍老的脸。最后那一面,是在女人四十多岁的时候。身形走样,被劣质妆粉侵蚀的暗淡无光的脸,深陷的眼凹,掩不住色斑,深深的法令纹,粗大的毛孔。
女人为了见他,特意擦了厚厚的粉,浮在油腻的脸上。
这是长大后,他第一次亲自去见那个女人。可惜女人并不认识他,只以为是个“品味不俗”的客人。
此后便再也不见,对叶隐来说,的确是相见不如不见,相见不如怀念。也许还能在女人留给他的这些少之又少的记忆里,找寻出那么一丝母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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