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虽然对谷大用等人恨的要死,却一直苦于没有办法,正德皇帝又是个极重情谊的人,八虎间虽早已斗得个你死我活,但在皇帝面前还是有说有笑,插诨打科,一起竭力奉承讨皇帝开心。
这不得不说还真是一种另类的情谊了。
而高凤则算是刘瑾的铁杆小弟了,一直都是与刘瑾同进退的,此时更是就职司礼监首领太监之位,替刘瑾牢牢守住司礼监这一命门,是刘瑾稍稍信得过的人。
此刻匆匆而来,当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刘瑾也不耽搁,冲着谷大用等人冷哼一声后,径直大踏步离去,高凤见状赶紧小碎步紧随其后。
谷大用等人恍若未见,各自寒暄着打了招呼,也各自散去了。
几人此时都是这大明朝叱咤风云的人物,手中事物自是繁多,还得小心提防来自各方的算计恶意,说是如履薄冰并不为过,所耗费心力精力都是极大的。
每日里还得伺候好正德皇帝,这才是刘瑾他们最上心的地方。
他们必须得挖空心思同其他八虎竞争皇帝好感,还得时刻谨防被偷偷上了眼药而不自知,那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所以时间对他们来说是极其宝贵的,必须分秒必争才能维持得了现下的大好局势,荣华富贵,所以正德睡下后,便是他们难得的处理事务的闲暇之机。
诸多事宜虽有门下心腹料理,但将一切牢牢把握在手中,是他们多年沉浮养成的好习惯,因当前局势过于紧张,更是不敢怠慢,生怕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顷刻之间,东暖阁便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侧房小室中数名留夜职守的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提神待命,唯恐惊扰了圣驾,连大口呼吸都不敢。
静谧的寝宫中便只剩下了时不时响起的细微灯花爆开声。
床上本来早已呓语着沉沉睡去正德皇帝,不知何时已慵懒的斜倚在龙榻上,右手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床边揣着双手,一脸谄媚笑意的老太监,撇了撇嘴道:“有话快说,莫要耽误时间,朕今日确实有些乏了。”
老太监闻言不敢怠慢,神色一正,语速极快但却极其清晰简短的道:“已查明,江汝璧灭门之事主使者是谷大用,其子江别鹤尚未发现踪迹。”
正德轻嗤一声。
“果然是这不成器的谷大伴,不过如非如此朕也不会推他来拖刘瑾后腿了,他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还真是……少詹事不过多说了他几句,便耿耿于怀至今,刘瑾不是被说得更多,也不见他着急忙慌的清算呐?这眼皮子终究还是浅了些。”
“刘瑾倒是会来事,见朕只是将少詹事遣返回乡便都懂了,还巴巴的跑去送盘缠,虽然被喷了一个狗血淋头也没多说什么……”
“哎,多么聪明的刘公公呐,毫不掩饰的讨好于朕,为此甚至可以不要面皮,但越是这样朕就越想杀他了啊!”
“他以为焦芳和他早已结盟朕会不知?刘健他们密谋之时就是焦芳这老东西向他告的密,这大学士还一天天的在朕耳边说什么宦官误国,老而不死是为贼,真当朕可欺否?”
“这刘瑾倒也是个用心做事的人,但是他太聪明了,不会甘心当一把刀的,他还想要切切实实做些事出来,不拘礼法,革新风俗,令寡妇尽嫁,丧不葬者焚之,他一个猪狗一般的东西也配弄什么变法?这是想要一个好名声啊,这就真真是该死了。”
“朕可以容忍他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便是这朝纲也可以暂时由得他去操弄,反正这皇帝也没什么意思,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值当朕去花费心思,朕懒得和那群老家伙掰扯……”
“但是,如果他不守本分,没法安心的做一把刀,一条狗,那么他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他差不多也回过味来了,这不就开始联系我那好兄弟了嘛?”
“宁王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双方已搭上线,宁王的心腹昨日晚间已入刘瑾城郊密院,双方经过密谈,并未有任何书信往来。”
“呵呵,刘瑾这厮是铁了心了啊,没有任何书信往来,这是半点退路都不要了?真是其心可诛。”
“那就这样吧,在刘瑾清理盐课完成后便处理掉他,密谋造反,那便给他一个凌迟好了,若非他做的实在过了些,朕也还真不想这么对他呐!”
说着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挥退老太监后便闭目不语,半响终是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朱厚照恍惚间竟是来到了九天之上,身周云雾缭绕,罡风呼啸,仙音阵阵,天花乱坠,一尊光灿灿的神人傲立苍穹,似有似无的威严目光投射到朱厚照身上,带着一种无言的威压和震慑力。
朱厚照似是意识尚未清醒,浑浑噩噩的举着一双手瞧个不停,放佛双手上有着天大的秘密一般。
东暖阁中,游小墨略显尴尬的站在朱厚照床头看着人物面板中朱厚照的心里状态:好奇,警惕。
呵呵,这狗皇帝演技可以啊,若不是系统提醒,我都还以为他是真的没清醒过来啊!
虽然业务不熟悉,但好歹是要当大佬的人,可不能被这么一个土著皇帝拿捏了,必须挽救自己的威严!
“既早已清醒,何故作此姿态?”
幻境中的朱厚照神情不变,极为自然的眯着眼笑了起来,打趣道:“这不是第一次见到神仙,心中难免激荡紧张,装傻什么的不过为求自保罢了,还望仙人见谅则个。”
说着还似模似样的打了一个稽首。
“好笑,试探”
我去,好笑是什么情况,你都不怕的吗?胆子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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