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柯听完下属的汇报气白了脸:“废物,还没查到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吗?”

“没有,他们就像凭空出现的,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属下急切地询问。

“我就不信他们还会飞了不成,派人仔细搜,一寸一寸地搜,尤其是那小巷子里,还有那些老鼠窝。”穆柯愤恨地望着城门上的火光,咒骂道:“早该杀光这些中原人。”

“殿下……”

只见外围的人纷纷退开,公孙翱骑马赶来。

“情况怎么样了?”

“殿下,他们只有不到二十人,现在都堵在了东门城墙边,说不定就是城中的中原人,待我去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咚……咚……咚……”穆柯正要去东门,突然从南门也传来了鼓声,沉闷的鼓声短促急切,预示着南门遇袭。

所有人一起望向南边,包括正在赶往东门的士兵。

“快,带着人马去南门……”公孙翱脸色骤变,东仪军的这一手法,和攻打梧城的时候一模一样。声东击西,东仪军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南门。

“是!”穆柯也反应过来,连忙带着人马往南门赶。

公孙翱骑在马上,愤怒的火焰在他心中四窜,冰冷的雨丝也浇灭不了。定城中的中原人,已经是清洗过一遍又一遍了,不可能还藏着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刺客,这些刺客一定是通过什么方法进来的,如果不能及时堵住他们进入定城的通道,东仪军迟早会打进来。

一定是忽略了什么地方,公孙翱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他突然想到白日里柳月反常的举动,一个一直非常骄傲的人,突然冲到厨房要炖鸡肉吃,这样即失礼又丢面子的事情柳月却做得理直气壮。他还一直以为是仆人们苛待了柳月,才让他如此行事,现在想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去,把柳月给我带过来。”公孙翱脸色更差了,心中恨出血来。他就知道,柳月永远会给他一些“惊喜”。

柳月拉着小景东躲西藏,南门已经起火了,烟雾熏得人看不清远处的事物。两人藏在一处破烂的巷子里,只听见赤沙人大声的呵斥声。这里是城中幸存的定城百姓聚居的地方,也是最乱最脏的地方,此时赤沙人大肆搜捕,遇见反抗的或者可疑的一律杀死,即使不反抗,成年男子基本也难逃毒手。

眼看搜查的人就到了眼前,小景吓得浑身发抖,死死地抓着柳月的袖子。军中认识柳月的人太多了,他们躲在这里迟早会被搜出来。

“不行,我们得去那边。”柳月张望了一下,离地道的入口还有两条街。

“不行,街上都是赤沙人,你一出去他们就发现了。”小景死死地拽住他,现在过街,直接就暴露在赤沙人的眼睛底下,简直是自寻死路。

“留在这里一样是死,别怕,你跟着我,等他们这一队人过去了,我们就跑。”柳月安慰着小景,其实他的手也在发抖。

小景快要哭出来了,耳边是柳月低声的数数声。

“五……四……三……二……”

还没数到一,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了过来,燃烧的木块像烟火一样四处飞散,受惊吓的人和战马乱成一团,所有人都被这团刺目的光惊住了。

“一……快跑!”柳月不理漫天的飞火,拉着小景一头冲进慌乱的人群之中。

两条街,柳月一口气跑过。鼓动的血液像是要冲破心脏,让他头脑发晕,柳月大口的吸气,强撑着跑到目的地。

“你怎么了?快,喝点水。”小景看柳月喘气困难,脸色都变了,慌慌张张地拿着水囊给他。

柳月扶着墙,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没事……快去把那个棍子捡过来……”柳月低声咳嗽了几声,指着不地上散落的一根棍子说道。

“你要做什么?”小景不明白他的意图,但是还是乖乖的捡来棍子。

“撬开!”柳月敲了敲地上的青石板,将棍子插进缝隙里,小景连忙过去帮忙,两人合力将那青石板撬开。

“你是要藏到地下去吗,下面都是脏水,会淹死的!”小景看着黑乎乎的冒着恶臭的地道,心中又急又怕。

“快,快把包袱给我。”柳月接过包袱背到自己身上,又从怀里掏出荷包倒出那枚小小的铁牌来,沉默片刻,他将铁牌塞到小景手中。

“小景,这个东西,你一定要拿好。地道里面水不深,你顺着水流的方向走,若是碰到人就拿铁牌给他看,自然会有人带你出去,见到一个姓王的人,你就将铁牌给他,他会还你自由的。”柳月抓着小景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他问起我来,你就告诉他,从今往后,我柳月与他就此别过,不必再见了。”

“公子你不和我一起走吗?”小景握着那枚还带着体温的铁牌,不知所措。

“不了,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柳月将他转个身,往地道口推了推。

“不,公子,我要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小景望着柳月恐慌起来,他觉得跟着柳月,哪怕依旧做奴隶,也是一个能够吃上肉的奴隶,世道这么乱,他出去也不一定会有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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