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看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为了你的事君父都气病了,事到如今你却还在狡辩?快向父亲认错吧!君父一向器重你,我也会向父亲求情,母亲也会为你说情,想必君父不会重罚你,现下还是认错的好!”公子恪哀声劝说道。
公子敖怒瞪他,“收起你那套虚情假意!用不着你在这火上浇油!你自小就惯会在君父和母妃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至于你——”
公子敖忽又转头看崔璞,咬牙切齿道:“我明白了!我早该想到,是你们二人串通起来陷害我!你和公子恪的义弟季白是郎舅关系,你们狼狈为奸,陷我于不义,我真后悔没听罗友之言在狱中把你杀了!”
公子恪假意顿足,苦口婆心道:“兄长,你敢做不敢当,怎么还在这攀咬别人?亏我还帮你在君父面前替你说情,让君父从轻处罚!”
“少在那假惺惺!从小到大什么我什么没让着你!珍奇异兽、玩好之器随你挑,金银珠宝、美人府邸任你选,连封地都比我的大出三成,那可是仅次于纪都的第二大城邑,但凭你们去问问,外面谁不说公子恪为才是纪国大公子!谁将我放在眼里!都道天下父母爱小儿,我虽身在君侯之家,从小到大也是深有体会。君父,我才是嫡长子啊!您扪心自问,怎能如此偏心?难道我不是纪国嫡长子吗?”公子敖戳着自己的胸口,句句掏心掏肺。
“兄长……兄长何出此言?”公子恪察言观色,纪君果然有不忍之色,唯恐功败垂成,急忙道:“我们兄弟一向兄友弟恭,父侯母妃都晓得的。今日君父叫你来,是问你私自带兵灭了鄑城一事,你怎么当众编排起父亲的不是,混淆视听,难不成让这满朝百官都说君父偏私,不是个明君?”
公子恪果然厉害,此话一出,就抓住了纪君的软肋。为人君者最忌讳他人认定自己非明君,何况纪君花甲之年才登基,即使年轻时曾有治国安民之志,年岁的蹉跎也只剩下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纪君面有愠色,神色威严道:“今日就说你的过错,不要牵扯别的!”
公子敖仰头大笑,笑到眼泪纵横,道:“君父这话的意思,是认定了我有罪了!想来公子恪无论如何也要让我认罪伏法,我若不说,有些话岂不是要留到黄泉路上说给冤魂听?今日索性让君父听个明白!”
“君父,兄长这是已然认罪,还请君父将其拿下!”公子恪忙拱手示意纪君,左右虎贲各执刀斧,严阵以待。
“儿臣姜晓自恃勇武,10岁双拳可掼猛牛,15岁力举千斤,17岁带兵灭郚国,能征善战,无往不胜,可每每却被公子恪中伤。我做错了你到君父面前告状,我拿到你的错处你就哭着装无辜。姜恪,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这么多年了,父侯母妃偏爱,总让我让着你,凭什么!你会什么?不过是摇尾乞怜的可怜虫罢了!打小惯会在父母面前讨巧,想要抢我的东西从来不必真刀真枪,大哭大闹便能得偿所愿,长大了也出息多少,靠的还是那套花言巧语,还多了个帮手——油嘴滑舌的季白,合起伙来蒙骗父侯,想要除掉我!告诉你,白日做梦!君父今日受你蒙蔽,日后总有一天,君父会明白我对他最忠心的!”
“父侯,你听,他这都是搪塞之辞!明明说的是他的事,他净往儿臣身上泼脏水。”
纪君面露不快,喝道:“敖儿,事到如今,你已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你还不快认罪!”
“君父既然心中没我这个儿子,我今日认不认错又如何!我看谁能拿我怎么样!”公子敖抬脚就往外走,公子恪细长的眼瞥向后殿,纪君手扣住象觥往地上一摔,后堂之上乌泱泱涌出上百虎贲营护卫,拔刀亮剑,将公子敖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对战一触即发,忽听子奕朗笑一声。
公子敖转身,口气不善,问道:“你笑什么?”
“大殿外,传信兵飞奔而来,脚步沉稳而急促,面上不曾慌乱,看来你在宫外布置的三千精锐已被绞杀殆尽。”子奕道。
正说着,一虎贲营副将穿过宽阔的庭院一路不停,一口气奔到承华殿。
“报!”虎贲营副将上到殿前,单膝跪地,抱拳回禀:“禀告君上,宫门外公子敖的部队意图闯宫,被标下帅虎贲营就地格杀!”
“报!”又一虎贲营将领飞奔来报,“公子敖府在城门外的两千屯兵负隅顽抗,拒不投降,虎贲营与公子恪的府兵合力围剿,无一人生还。”
公子敖大惊失色,直嚷道:“我没有!我没有!你们陷害我!君父!君父信我!”
他回过头再看纪君,远远的高台宝座上纪君肃穆的神色中闪过杀机,公子敖这才晃过神来,猛然醒悟。
他再凶猛弑杀,不过君父手中一柄利剑,这柄剑可助君父斩杀政敌,也允许他狂妄行事。可一旦这柄剑不听话,剑指君位,那便是乱臣贼子,罪无可赦。而这一切的一切,皆因他不听罗友之言,错信了崔璞这个居心叵测之人。
“啊——”公子敖凶狠的目光锁住子奕,大叫一声,抽出佩剑,直刺子奕,“崔璞!你这个恶毒小人,竟陷我于不义,本公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晏傲雪早有准备,拔出子奕腰间佩剑,截住迅若雷霆的一击,金属相撞,响声刺耳,撞得晏傲雪右臂发麻,胸口血气翻涌,几欲喷出一口血。
公子恪大喝道:“还不将公子敖拿下!”
上百虎贲营呼啸着扑向公子敖。公子敖抬剑架住二十柄长短兵器,手臂发力,扬剑上挑,撞飞最里面一层士兵士,压倒外面两层虎贲将士,外围机动的士兵瞬间涌上堵住缺口。
“崔璞!我要杀了你!”
公子敖气得大叫,黝黑的大脸青筋暴起,双目瞪得溜圆,手握青铜剑左砍右劈,犹如凶神恶煞,剑被砍断便用掌,一掌一个拍飞挡在面前的士兵,中掌之人喷出一口血箭,坠地气绝。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血光四溅,朝臣、奴仆哭嚎着纷纷逃命。
公子恪惊慌失色,大喊:“护驾!快护驾!”一群内侍、朝臣前呼后拥地护着纪君退入固若金汤的后宫内院。
晏傲雪手握利剑跃跃欲试,子奕一把拉住她,“这一两百虎贲营护卫也不一定能拦得住公子敖,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走!”
晏傲雪恨恨地盯着公子敖,他单手提起那一千五百斤前朝宝鼎,抡起来如同提起自家水缸毫不费力,砸倒无数士兵,
“忘了对我的承诺了吗?走!”子奕催促。
公子敖勇猛无敌,就是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能拿下他。狠狠一跺脚,转身跟着子奕奔出承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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