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到夜晚,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蛐蛐和知了叫声响个不停,一丝微风从窗口掠过,带来些许凉意。

关水关掉喧闹的微博,打开一个新的文档,开始飞速地敲着,毕竟明天就要发出来。

这是一本长篇小说,虽说是长篇,但却只有十二万字。

因为一般的小说字数划分,短篇小说是三万字以下,中篇小说是三万字到十万字,十万字以上就是长篇。

他慢慢想起当时看到这本书时的场景,那也是一个夜晚,是他被关进墙里的第七天。

那时所有人都在学习叠被子,那个被端上来的样被四四方方,真的和豆腐块一模一样,他从来没见过那么有棱有角的被子。

但他学了一个礼拜都学不好,和最标准的样被差了十万千里,于是被罚叠一百次被子。

他反反复复地叠着,人生的失败让他万念俱灰,只想自杀。如果不是看到这本小说,他可能已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本小说,这本余华在北京的一个破出租屋里写出来的小说——《活着。

它的魔力还不只于此,当时张艺谋去找余华聊另一个剧本,结果在看到这本书的清样以后,瞬间就把原来的剧本扔了,要拍这个。

关水一边码一边再次回味着这本小说,时间飞速的流逝。

“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

当关水敲完最后一段,他无端想起了《阿长与<山海经>的最后一句“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

再看向窗外,天已经大亮,他竟然码了整整一夜。这速度应该快到一小时一万字了。

不过还是不算什么,前世有个码字狂人倪匡,最高时速能到每小时千字,每天十二篇连载小说,六篇杂文,写完还要打麻将,最离谱的是,他还是手写。

点击上传,他揉了揉酸痛的手指和脖子,一头栽倒床上,睡着了。

……

江放觉得自己经历了一次无比沉重的精神打击。他内心最重视的东西,竟然被人说得一文不值,偏偏他还无法反驳。

即使拉黑了关水,他内心也没有半点报复的快感,因为关于生命的意义困扰让他特别难受。

事实上每个人都思考过活着的意义问题,这就是人生观。它与世界观、价值观共同构成人的三观。

很多恋人之间发生矛盾,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俩三观不合。”

但一般人最多浅尝辄止的想一下,不会过多深入。像江放这种高中二年级的纯正中二加文艺青年太少了,他脑海里就一直在想这些东西。

所以说为什么哲学家大多都是衣食无忧的人,主要还是因为吃饱了没事儿干。

从他偷偷换小号看到关水的微博上说要出新作品时,他的心里已经充满了斗志。

一定要狠狠地批判他一回!要证明他说的东西不对!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明天到底要从哪几个角度去批判关水的新作,是文本分析还是思想深度?亦或是遣词造句?直到实在折腾累了,想不动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觉醒来,天刚亮,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小号登录微博,看关水的状态,未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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