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虽与薛氏不对付,薛氏回娘家那两年曾受了她不少白眼。但事关薛家嫡子安危,就是看在薛长青的面儿上,薛氏也绝不会冷眼旁观。
“好好好!我这就亲自跑一趟林府!”
管家闻言忙火急火燎的往外跑,高氏一下子瘫软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
志哥儿杀了人,这可怎么好?
这个嫡子是她怀胎十月,拼着性命才生下来的金蛋蛋。为了怀上这一胎,她吃了多少药,受过多少苦。
这孩子平日里虽是顽劣了些,可对她是极孝敬的!就连老爷都对他极上心,手把手的教导。她家志哥儿自小聪慧,比那些妾生的庶子庶女不知强上多少倍!
高氏这些年一直在薛家上下恭维中度过,今日突然听闻她唯一的命根子竟然杀了人,这叫她如何不慌?
再说即便是志哥儿闹出人命,凭她薛家的门脸,私下赔些银子也便罢了。谁知竟叫人闹到衙门里去,为首的还是林远的嫡长女!
“全怪那该死的病秧子!那个贱种!”
高氏一想起林玉笙,一口银牙都能咬碎。
三年前林远生辰,她带了志哥儿一同前往林府贺寿。
那日她与薛长青一道正与林家夫妇正聊得开怀,叫志哥儿与梅姐儿,玉姐儿出去玩耍,原本也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突然下人跌跌撞撞来报,说志哥儿叫玉姐儿推了一把,磕破了头,溜了好多血。
高氏惊的一脚磕在门槛上,险些闪了腰。
一路连奔带跑,果然见志哥儿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高氏当场哭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后,人已在薛家了,高氏来不及穿鞋,忙跑去看了志哥儿。大夫说人不打紧,不会伤及性命,就是额上这创口太大,落下疤痕是难免了。
高氏又哭的死去活来,若不是薛长青拦着,她只怕要手执刀斧,活劈了她!
薛长清说方才问了林远,玉姐儿竟哭着说是她家志哥儿欲对她无礼,她情急之下才推了志哥儿。
可恨当时梅姐儿去厢房换衣裳,竟无人佐证。又因着这丫头是林府独苗,思量再三,薛长青便叫她息了心思,揭过此事不提,说这丫头自小身子骨便不好,没准儿哪日便早夭了。不至于为了此事,叫林远下不来台面。
那可是她嫡亲的儿啊!
高氏毕竟一个妇道人家,不敢直接驳了薛长青的意思,便私底下给薛氏送了一匹锦云楼的祥云纱。果然不到三日,薛氏便寻了由头,将林玉笙罚去云业庵,抄了整整十日的佛经。听闻那丫头确实身子骨不好,后来大病了一场,险些丧了命。
高氏这口恶气,才算出了一半儿。
只是每回瞧见志哥儿额上这道疤,高氏这心就如被人拿刀剜过一般。
志哥儿也因伤了容貌,这性情越发古怪起来。
高氏更是心疼的紧,越发不敢约束于他。
可远本已然井水不犯河水,这贱种居然又找上门来生事端!真是天生的扫把星!
高氏心中诅咒,当日林家祠堂那一把火,怎就不活活烧死这个贱种!
原得知林玉笙险些活不成那几日,高氏心头痛快的很,恨不能搭上戏台点出戏来庆贺一番!
谁知那贱种竟是如此命硬!
竟又来克她的志哥儿!
真是孰不可忍!
“走!将护院都带上!这就随我一道去衙门!会会那个孽障!”
高氏怒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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