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法会提前结束了。
有人失踪,这可是大事情。
各大家主守在结界外,开始向自家的孩子以及弟子门生传音,没多久,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往外走了。
几个时辰之后,已经没有人往外走了,威子仪向自己的父亲报个备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白泽身后。
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直在懊恼,自己真的不应该扔下沐宠儿一人,思及此,他只觉得自己放在怀里的七连血芝都变得滚烫起来,仿佛一块烧红的炭块,灼烤着自己的心口。
“不怪你,”白泽声音阴沉的可怕,面容像是要滴下水一般,攥紧的双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指节。
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了耳朵,右耳是一朵红线编成的五瓣小花,两根红线垂下,坠着一枚铜钱。
白泽看着林子,目光似乎燃起了火焰,要将整座山头燃烧殆尽。
“尊主,”听音很快就召集了所有的手下,密密麻麻站在身后,等待着白泽的吩咐。
“找,”白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字,顿了顿,又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把明初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听音点头,受了命令,手底下的人立即散了出去。
白泽终于放开了攥成一团的手,轻轻拍了拍威子仪的肩膀,看着远处正在幸灾乐祸的简月兮道:“那个悬崖边,我亲自去找,你带路,若是她自己不小心也就罢了,若是有人想要害她,我必要他整个家族为她偿命!”
简月兮远远的看到白泽的眼神,只觉得仿若两道利剑,随时准备穿透自己的身体。
简月兮揉了揉胳膊,想要揉散那种感觉,然而越揉越觉得身不舒服,正巧简苍梧叫她回去,简月兮急急忙忙的跟着他离开了。
白泽也不想去管她,使了个法术,迅速朝着悬崖边去了。
悬崖边,枫叶依旧的红,风吹过,树叶飘飘扬扬落到悬崖下,久而久之,也落了厚厚的一层,与另外两座山落下的绿色松针和黄色的银杏形成明明白白的三道色彩。
白泽站在崖边,衣袍烈烈翻飞,冰雕般立在崖边,威子仪找到了大概的地方,看着看着,发出一声惊呼。
白泽看到,那一片,零零洒洒的洒了不少的血迹,只不过青草茂盛,覆着红叶,威子仪又着急找沐宠儿没有注意到,此刻看到那满地的鲜血,只觉得触目惊心。
山崖高不见底,白泽一见之下,顿觉不妙。
威子仪心惊胆战道:“这山崖竟如此之高,这,沐姑娘……”
怕是凶多吉少。
白泽又何尝不知道,他只恨自己没有多教一教她,他只想着待她回来,慢慢的将自己会的所有东西都教给她,教多久都可以,一辈子他也愿意。
白泽挥起手,红色的枫叶铺天盖地落在地,迅速的交叠成厚厚的一张毯子,毯子飞起,飞到崖边与白泽的脚持平,白泽迈步去,枫叶毯稳稳的托住了他。
“来,”白泽沉声道。
威子仪立马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了去。
毯子很稳,一尺厚的枫叶毯一丈见方,铺天盖地的往下去了。
两人穿过云雾,穿过崖边生长的草木,平稳的向下飞。
悬崖下面枫叶厚厚实实的,白泽一落地,就见不到威子仪的人了。
几片枫叶飞起,化为利刃斩断了周围一片杂草。
只一眼,白泽就看到了埋在一堆枫叶中的沐宠儿。
厚厚的红色枫叶将她埋在里面,若不是白泽下来带起的风掀开了沐宠儿身覆盖的枫叶,白泽只怕踩过去都不会发现。
“宠儿!”白泽奋力的从一堆杂草枫叶中拔出腿,向沐宠儿那边跑去。
他冲过去,甚至来不急停下,摔跪在沐宠儿身边,伸出手,又不确定她伤的怎么样,不敢随意去动她,抬起头冲着威子仪怒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威子仪终于从愣怔中反应了过来,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只一眼,他就知道,她身的骨骼已经尽断。
他也不敢伸手去动她,只好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的翻过她的手腕,将手指搭在她的腕,一触之下,立即就感觉出来十分微弱的脉搏。
威子仪瞬间松了一口气,瘫软在地,拍了拍胸口道:“还好还好。”
“哪里好了,”白泽晃着他的胳膊:“说话。”
威子仪示意她稍安勿躁,手搭在她的脉,释放出一丝法力去探她的伤势。
探着探着,威子仪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
“全身骨骼尽断,经脉受损,但是她似乎服食了什么东西,她的体内有力量在修复她的经脉和骨骼,只是有些慢。”
白泽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也不顾及形象,坐在了地,想去捧她的手,又怕让她伤的更重,手只触到了她的皮肤,立即就移开了手,拈起她的衣角,握在了手里,仿佛是握住了她的手,白泽觉得自己慢慢的恢复了力量,也终于安下了心,可以耐心的等着了。
威子仪将自己的法术送入沐宠儿的体内,感受到了她体内的那件东西,终于知道了那是什么,是他之前掉下去的那支七连血芝,没想到阴差阳错间,那东西竟救了沐宠儿一命。
白泽一手握着她的衣角,一边又给听音传了一道传声符,让他将撒出去的人叫回去,然后来崖边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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