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珺一本正经:“班日,你变坏了。”

班日莫名其妙

“你说谎都不脸红了。你说你一个出家人…”

“在家。”班日纠正

“你可是从小在寺里长大,佛根深种,才来一个月,怎么轻易就被京城的乌烟瘴气给污染了?”岑珺语重心长,谆谆教诲,打她出生以来,还没有过这样的机会

班日不可思议的瞧着她:

“不是在京里学的…”

“你还去了哪些阿臜地?”像是绯闻被捅破,质问丈夫去了哪座青楼的妻子

“是跟你学的。”班日轻描淡写,却打了岑珺一个措手不及

“跟我学…”岑珺错愕,抡圆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是捉弄,班日还是不忍她尴尬:

“各地佛寺常举行机锋辩禅,我可是近三百年来最年轻的机辩大师。”

“机辩?”

“就是争辩,不过辩的只能是佛道。”

岑珺一乐,那不就像一群沷妇骂街吗?骂赢的那个便是大师。不过,岑珺这次自以为体贴的没有言明,姑母说女子没必要与男子争辩,赢了又落不到好处,还不如成全男人们的脸面。

班日见岑珺笑的怪异,不知她葫芦里藏了什么歪心思?便加了句:

“跟清谈差不多,只不过南晋信奉黄老之道。”

岑珺瘪了瘪嘴。布庄忙时班日都会帮忙,一旦清闲,岑珺便隔着半透的鲛绡屏风赤裸裸的打量班日。怎么瞧,怎么都觉得他太过完美,班日五官没得挑,身材没得挑,气质、品性、智慧更挑不出毛病。凭他的条件,娶容龄也是能配得上的,她开始怀疑班日是不是瞎了眼才会瞧上她,可是…人家班日从来也没说跟她怎么地…这个男人,到底该怎么讨好?

“唉…”岑珺长叹了口气

放在以往,班日定会被岑珺瞧的浑身不自在;而今,他十分享受这种目光。若不是她赴京路上失踪,他被吓的生平第一次失眠,十几个夜晚足够他认清自己的内心。

奂九来到岑珺身边,细细长长的手掌在岑珺眼前晃了晃,不知死活道:

“小姐,省着点瞧!班公子都叫您瞧坏了!”

岑珺两道浓眉一竖,眼中秋波泛起凶光

班日的薄唇渐渐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

奂九浑不吝:“您看出点什么来?”

岑珺一听这话奄了:“没有!”

奂九盯着班日侧颜,美则美矣,看久了也失去了那股子兴奋劲:“班公子长得那般高拔,也不知吃什么长的?表少爷家若大的饭庄,要什么没有,长得也没比小姐高多少。”

岑珺眼中一亮:“你注意到了没?”

奂九:“注意什么?”

“他喜欢吃什么?”

“肉也吃,菜也吃,近前的菜多夹几筷子,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奂九能得岑老爷子的认可,成为岑珺的贴身大丫环,靠的不是运气,而是眼力。各房主子的喜恶,她十分留意,就算不拍马溜须,她也能把主子伺候舒适。

岑珺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他小腹鼓出来了。”

班日汗颜,心情好,胃口就好,小肚腩迟早会到来。

奂九望向班日小肚腩:

“哎…真的也!”

奂九一拍大腿:“奴想起来了…阿喏说姑老爷家的饭特别香,跟咱们小梨村的品种很不一样,每次他都能多吃两碗。”

“走…”岑珺拔腿往外走

认识岑珺之前,班日并不在意自己的外型,所有陷入爱情的少年都一样,想把美好的一切都献到心爱的女子面前,包括他自己。回到东海食府的客舍,见书案上有一沓帛画,画的都是一些奇怪的动物,说它是虚构吧!偏每副画上都注明了怪物的出产地和名字,班日一下子就被吸引。

第一张,十万大山中一片广阔的沼泽,钻出一条长相奇丑的九头蛇,蛇口大张,露出两颗锋利的毒牙。名曰相柳,全身鳞片皆有毒,地名:有梁山源泽。

第二张,一棵玛瑙树底下,站着一头红色大熊憨憨傻笑,名曰浮游,善泅水,性凶;树名:白树,高十二丈,树脂可充饥解渴;地名:渭水正北八千里。

第三张,山脚有一条穿山甲在刨土,穿山甲的头部没有鳞片,圆溜溜的脑袋奇丑无比,爪子锋利。名曰句龙,长约六尺,善于刨土挖洞…

帛画总共四百来张,帛绢陈旧发黄,画工精湛绝妙,构图生动活泼。

班日看的津津有味:“这些图哪来的?”

阿喏:“果洛老爷送的。”

班日眼神一暗,总觉得哪不对?凑近帛画闻了闻,有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也不像迷香,倒有几分熟悉。

阿喏:“世上真有这些怪物吗?”

“我们的牦牛牵到这里来也是怪物,各地物种不同而已。既然标出了地名,应当是真的。画功如此精湛的画师不会这么无聊,花费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只为诓骗世人,还留下地名让人去拆穿。”

班日周游各地就是为了瞧一眼这个世界,如果不是遇到岑珺…班日眼前一亮,倘若带走岑珺,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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