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澄醒得很早,虽说是自驾游,行李什么的还是得提前清理好的。想来最近也没有好好的吃一顿早饭,脑子里有了好些想法。
蒲玖涛是闻着食物的香味醒的,他也和柳澄一样,经常叼着一片面包就出门了。睡眼惺忪的他靠在厨房门边,打着哈欠:“有股清香味,今早吃啥?”
“凉面和冰牛奶。”柳澄打了个哈欠,他好像还没睡醒。
六月底的天气,闷热。这早餐让人神清气爽,蒲玖涛愉快地出门了。柳澄从书桌上抄起一个记事本,这次出门可能会要很久,要好好准备一下。
柳澄翻出两个大行李箱,开始张罗出门的行李。衣物,清洁用品,还有一些方便食物和药品。胡韬伸了个懒腰,趴在床上看着柳澄忙活来忙活去,轻笑道:“我建议你带一把刀。”
“嗯?为什么?”柳澄放下手中的东西有些不解。
“方才我求得一个坎卦。得此卦者,运气不佳,多难危险,事多困阻。”胡韬趴着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次会遇到些什么。”
“胡韬,我有件事想问你。”柳澄一手扶着腰,一手举着笔记本思索着自己有没有遗漏一些东西。
“嗯?”胡韬在床上撑着脑袋,朝他轻笑,“你想问什么?”
柳澄一屁股坐在地上,撑着脑袋叹了口气:“为什么现在我身边最近发生的奇怪的事比以前更多了?你不应该是为我隔绝这些事吗?”
胡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忽然间柳澄觉得房间温度下降了许些,打着哆嗦。“咚”的一声,胡韬已经把他扑在身下,眼里尽是怒意。一手扼住柳澄的咽喉,一手正拿着那把精致的折扇,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胡韬的语气也不再像平日里那般温和,冷冷道:“我警告你,不要因为我没有对你做些什么而忘了自己的定位。你是吾的容器,吾说得很清楚,吾要做的只有保护你不受这些杂碎的伤害,没有义务给你把他们全……”
还没等他说完,柳澄就看着胡韬毫无征兆地倒在自己身上。柳澄吓到了,脑子里突然回忆起柳赫扬的话。胡韬现在非常不稳定,必要的时候需要容器的协助。
柳澄叹了口气,拿刀在手臂上划开一道了口子,把血往胡韬嘴里喂。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桥梁血液的香甜气息,但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这些躲在黑暗里的小鬼们还没有把自己暴露在光明下的勇气。
柳澄把胡韬扶到床上,陷入了沉思。他有时真的害怕胡韬会做些什么,初次见面那种被威逼时的疼痛感记忆犹新。他又回忆起柳赫扬说过,胡韬就算是死了,自己也不会怎样。柳澄撑着脑袋有些难受,一时被胡韬扼住咽喉有些窒息,二是想不明白这狐狸到底是为了什么。
罢了,反正他这么久了也没对自己做些出格的事情,自己也确实没有受到过这些东西的伤害。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再接触这些东西而已。
“唉。”柳澄长叹一口气,去洗手间清洗一下伤口又再一次收拾起行李来。柳澄打开书桌边一个不起眼的抽屉,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印着个很朴素的花纹。这里面是把精致的匕首,这是柳澄成年时,父亲送给他的礼物。许久没有回去看过父亲了。柳澄心里想着,该再找个时间把父亲接到自己这儿来住几天了,这太久没见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正想得出神,手机来电将他拉回现实。是宁萌棠。柳澄拿着手机走到阳台接通:“喂,小棠。”
“柳大哥,胡前辈还好吗?”宁萌棠此时正抱着安放小驰的罐子,靠在墙边惬意地吹着空调吃着零食。
“他……”呼之欲出的话语被吞了下去,柳赫扬一定在旁边听着,把事实说出来柳赫扬一定会不远万里跑到这儿来,想来胡韬已经喝了自己的血,应该会没事,轻声道,“他在休息。”
“咦?胡前辈这个点了是还没醒吗?”宁萌棠疑惑道。小白蛇听到动静从罐子里探出头
柳澄苦笑道:“不要紧,他最近不是很稳定,睡会儿应该就没事了。如果有不对的地方,我会打电话给你,来劳烦柳前辈的。”
宁萌棠瘪瘪嘴:“诶,好吧,柳大哥,我是来告诉你,我后天就能到家,我在苗寨等你们,你们的行程大概什么时候能来苗寨啊。”
柳澄看向沉睡中的胡韬,静止下来的胡韬,仿佛夜里的明月,看上去是那样的清冷,嘴唇微张,睫毛微微颤抖,胸膛因为呼吸缓缓起伏,柳澄有时候真的觉得,如果胡韬是女妖,他应该会迷上他。遂又想起胡韬做法屠戮时的模样,又不禁背后一凉。柳澄叹了口气:“看他恢复得如何来计划行程吧,还要看蒲玖涛怎么回事。”
“好!人多热闹点儿!我……”宁萌棠突然间扔下手机,大叫一声,“噫!小驰你进去别出来!!!”
对面挂了电话,柳澄拿着手机在风中凌乱。什么鬼……
柳澄觉得自己清理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感觉好累,也是,他已经围着房间跑来跑去将近三个小时了,他洗了个手,在沙发上躺下,真的给他累坏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多,也不知道蒲玖涛那边和甲方谈得怎么样。反正离吃午饭还早,他定了个闹钟,又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那坠落感再次袭来,好多双骇人的惨白手骨抓着他,将他拖去深渊。柳澄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闹钟已经响了,他被带回现实,正午的阳光洒在沙发上,照着柳澄的半边脸,已经有些发烫。
柳澄想站起身,双脚却有些脱力,一个没踩稳就摔在了地上。他的脑袋一不小心磕在了茶几上,冲击力震得柳澄痛苦地捂住额头,默默地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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