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昂起头,装起了糊涂,“怎么?不认得我是谁了?”

那侍卫目光有些躲闪,只硬着头皮道,“卑职奉命守在此处,严禁任何人进出。”

“你瞧清楚了,爷是随家人,如何进不得这随家门?”她抱起手臂,拿出从前作威作福的样子来。

侍卫头皮有些发紧,舔了舔干涩的唇,感觉被人捏住了喉咙,“卑、卑职也只是奉、奉命行事。”

“哦?那你说说,是奉了谁的命?行这等不长眼的事?”

被这话一激,那侍卫也有些恼。这人从前仗着有随家撑腰,整日与陈家喊打喊杀。如今随家死的死走的走,她独身一人,如何还能这般不将人放在眼里?

这愤怒的小火苗一烧起来,脑子就跟着发热,“您现在是宁安王妃,无权过问金州之事,还请王妃莫要与小人为难。”

随念听了,只轻蔑一笑,昂着头,向前逼近一步,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只盯着眼前之人,直看得他心中发骇。

“若你要与我为难,就休怪我要与你为难。说到底,选择权在你手里。”

一旁的侍卫见情况不妙,赶紧拔刀,喊道,“你若再向前一步,别怪我们不客气!”

随念将身一转,正对方才拔刀之人。缓缓将手中的剑横在胸前,冷冷道,“这位小兄弟怕是新来的,你问问这些个老人,陈家何时对我随家客气过?你们奉了陈家的命,名不正言不顺得将随府一门老小困在府中,也不知要行何等不轨之事。被我撞见,又想杀人灭口,啧啧,这陈家,怕是嫌日子过得清净咯。”

被唤作小兄弟的侍卫,被她这一番说辞唬得一愣一愣的,竟一时找不到言语来反驳。

“怎么?刀已出鞘,不打算见见血?”随念继续激他。

那侍卫有些犹豫,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是围困随府,让他们不准进出。可没想到随念这么快就来了,他们一时也没了主意。

随念继续紧逼,“若不准备动手,我可就进去了。若准备动手,”她将目光一横,沉声说道,“那就等动了手,我再进去。”

这话显然没将一众侍卫放在眼里。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陈家的侍卫,终于按捺不住,拔刀相向。

随念一再激怒他们,只是因为知道,这些人绝不会放她进去。若拖得时间太久,拖来了陈家人,反倒不妥。如今只有将事情闹大,靖亲王来了,反而容易收场。

这些侍卫功夫并不高,只是人多。她这么一闹,怕是四面的侍卫都围过来了。围过来的侍卫越来越多,她心里不怎么着急。这样一来,夏月带着人,很快就能同她里应外合。

她不停得挥着手中之剑,间或有应对不及的,都用腕间的袖箭放倒。

那些侍卫和她打了许多年,心知这位青羽营之主不是浪得虚名。几个有眼力见的,都往外头撤着,想去通风报信。

随念毕竟只有一个人,要同他们周旋,并不难。可要将人都留住,那便有些难。她连放两支袖箭,放倒了两人。袖箭已空,可仍有一人逃了出去。

她暗叹一声,只能加快了手中的剑。却余光瞥见,那逃了出去的人,却被一黑衣男子一剑封了喉,悄无声息得倒了下去。

她有些纳闷。这又是哪一方的?

黑衣人逐渐增多,约有五人。都从外围开始击杀,都是一剑致命。将陈府的侍卫杀得有些胆寒。

一个看着像是领头之人,渐渐靠近了随念,低声道,“王妃,我等奉宁安王之名,在此恭候王妃。”

随念心中一喜,她家男人就是想得周全。连帮手都给她备好了!

身后,夏月也带着人来了。这几十个侍卫,被杀了个干净。

随念望着一地尸体,心头有些无奈。她也不是好杀戮的人,可这些人,却饶不得。

见了夏月,第一句话便是问,“嫂子怎么样?”

“夫人无碍。”

夏月进府第一件事便是去寻夫人。

英瑛得了幸儿的消息,便在屋里安静等着。只折腾了这些日子,瞧着有些憔悴,别的倒没瞧出什么。

随念心下稍安,转头对黑衣人道谢,“随念多谢各位相助。”

那领头的黑衣人摘下了面罩,一张圆脸笑得亲切,“王妃言重了。我等是王爷安插在北部的暗探,本就听从王爷调遣。只是,”他看了看遍地的尸首,觉得有些难办,“只是,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这个问题,倒是没将随念难住。“将他们衣服扒了,换上夜行衣。明日报官,就说随府遭不明身份者围攻,碰巧撞见宁安王妃探亲回府,被抓了个正着,一时冲突,便成了这样。”

那圆脸被这番说辞唬得有些呆住,愣愣道,“那,那哪里有这许多黑衣?”

随念咧嘴一笑,“我房里有。”

她年少爱玩闹,这种夜行衣,搞了不少。

圆脸张了张嘴,无言以对。这算不算是贼偷到了贼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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