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他进宫,当天夜里便出了事。

苏寻正准备和衣躺下,一支箭却破窗而入。箭头上有一张字条,几个字,让他本来也不多的睡意,瞬间消失。

有人下毒,王妃危矣。

常言听到动静赶来,见主子神色难得惊惶,不敢惊动,静静站着。

苏寻捏着字条,摩挲了几个来回,终于下了决心,“去,叫上徐大夫,同我一道去大理寺。”

常言有些疑惑,“现在?”

“对,就是现在。”他一刻也等不了!

常言不再多问。这个时候,能够扰乱主子心神的,只有大理寺大牢里的那位了。他不敢耽搁,赶紧去请。

徐元道从梦中惊醒,便看到一张板正的脸。

“王爷让您同他去一趟大理寺。”

徐元道还没清醒,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含糊问道,“去大理寺干嘛?”

去大理寺还能干嘛?

“探望王妃。”

“哦……”徐元道撑起身来,从被常言打开的门往外头瞧,只看到漆黑一片。终于恢复了些神智,“这、这大半夜的,他、他是要去劫狱?”

“属下不知。”

徐元道惊惶起身,哆哆嗦嗦将靴子穿上,连外袍都来不及仔细穿上,边朝前头走,边嘟囔着,“你家主子这是要疯呀!他媳妇儿在牢里住一阵子就能出来了,好好儿的,能不能不作妖!”

虽然一路骂骂咧咧,但在踏进蕉院前,徐元道的声音还是明显低了下去。毕竟嘴上一时爽,事后有人得算账。

不过看着负手立于院中的人影,他还是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我的王爷,我的祖宗,你这身子骨,天寒地冻的,在外头站着作甚?”

苏寻没有回答,拉着他手便走,“随我去大理寺。”

徐元道一使劲,甩开了被抓住的手,“不去。”

虽然话说得坚定,但感受到苏寻的目光,还是有些直不起身板。也不知这牛脾气能不能拉回来,他愁得直跺脚,“咱这不是还没到最后关头吗,到大理寺去劫狱,犯不着。假设,我是说假设啊,假设,那皇帝真判了王妃死罪,到时候咱们再去劫法场,也不迟。”

他说得情真意切,有理有据,自认为应该让苏寻发热的脑袋,冷上一冷。

谁知,苏寻没生气,也没有他意料中的冷眼,反而有丝焦急和慌乱,“他们要毒杀念念。”说完,再不听他聒噪,扯住袖子,一路疾走。

门口已有马候着,一群黑衣人也静默而立。徐元道一看便知,这是将老底都拿出来了。

“真得拼命?”

“方才我已派人去接触刘义,却发现今夜大牢里的侍卫换了一批,没一个认识的。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打算下毒,并且送信给我,想诱我去;而是,他们不打算下毒,只打算诱我前去。”

徐元道听得有些糊涂,“这说来说去,我发现你才是最危险的!”

“不见到我,他们不会让人见到念念。所以我必须去。”他明显不想再同徐元道解释下去,以眼神制止了他嘴边的话,“你我还有常缺,先一步去大理寺探探虚实。余下的人,由常言领着,若半个时辰,我们还未出来,便领着人杀进去。”

徐元道觉得今夜不知是自己脑子不好使,还是耳朵不好使,净听见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他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要疯便一起疯吧。只盼着王妃无事才好,不然,这人,说不定得掀翻雁城。

马蹄声在这深夜中格外突兀,三人神色凝重。苏寻难得在这寒冬时节,渗出了细汗。捏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紧。他很久没有这样觉得害怕了。

到了大理寺,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甚至有个门房,专门在外头候着,引着三人进去。

然而进了大理寺,门房一个闪身,没了踪影。苏寻熟门熟路得在前头领路。

徐元道快走两步赶上,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你知道往哪儿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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