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在软烟阁门口被拦下来,情娘将胳膊上掉下去的轻纱揽起来,盯着粉衣女子细细打量一番,笑着说“姑娘,这种地方你可不能进。”
粉衣女子很着急,但介于情娘很客气,便耐着性子道“我进去找人。”
情娘问道“姑娘找谁?”
粉衣女子不想说出来,只目光越过情娘忘里看,情娘也并不急,缓缓道“姑娘要找人我可以让人去找,但姑娘若是今日进了这门,日后清白可就说不清了。”
侍卫上前一步道“小姐,您不能进。”
粉衣女子瞪了侍卫一眼,小声朝情娘道“我找洛家小公子。”
情娘眉梢微挑,正要让人去找时,身后一青衣女子缓缓走来,轻柔的笑声让粉衣女子更加不耐。
“小姑娘,洛公子此时正左搂右抱好不快活呢,不知小姑娘是洛公子的谁?”
粉衣女子脸色骤变,眼睛里有隐隐约约的怒气。
“关你什么事。”
青衣女子捂嘴笑得更开心了,“莫不是洛公子在外的哪位小情人?”
粉衣女子穿着简单,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姑娘,青衣女子眼里更加不屑了,“这几日来找洛公子的姑娘多了去了,小姑娘可千万别当回事啊。”
粉衣女子忍无可忍,手一挥,身后出现一排士兵。
“我进不了他们总该能进了吧。”
青衣女子脸一僵,笑容挂在嘴角不上不下,情娘瞪了青衣女子一眼,上前朝粉衣女子盈盈一礼道“姑娘莫怪,书影向来没礼,情娘代她向姑娘赔罪了。”
粉衣女子看向情娘,语气正常道“不关你的事,我不会找你麻烦,只是这里我今日一定要进。”
“看好各个门。”
粉衣女子吩咐好后就独身一人进去了,青衣女子见到这阵仗只能让道一旁,不情不愿的低下头。
粉衣女子轻哼一声,“本小姐兵部尚书家嫡女,也是你这种下贱之身可以阻挡的。”
粉衣女子走了两步顿住朝情娘道“我认得情娘,盛京里都道情娘知书达礼,虽家族没落但也是个姑娘,自是她不能比的。”
大庭广众之下,粉衣女子给足情娘面子,别人对她客气,她也会对那个人客气,尊重这种东西往往都是相互的。
青衣女子面上青一阵紫一阵,若论她以前还想嫁个富贵人家抬抬身份,今日过后这盛京里无人不晓她是青楼妓女了,这身份抬与不抬区别都不大了。
青衣女子手扣进衣服里,努力让自己不会再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失礼。
“姑娘教训的是。”
青衣女子说出这句话时都快要哭了,可粉衣女子并不当回事,头一转直奔二楼。
角落最豪华的房间,通往门口路上铺着羊绒毯子,有女子的笑声传出来,粉衣女子心跳加速,委屈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提着衣裙的手不断收紧,深呼吸给自己加油打气。
门被推开了,坐在角落里举着酒壶的男人顿住,吊儿郎当的模样落在粉衣女子眼里很是扎眼。
粉衣女子冲上前狠狠给了男人胸口一拳,“洛星辞,你就是个王八蛋。”
洛星辞捂住胸口闷哼一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总之形象很不好看。
洛星辞抬眸看向泪光点点的女子脸上,嘴里抱怨的话就突然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很害怕女人哭。
“干什么呀,我又没做什么。”
洛星辞揉着胸口假意很不耐烦的从粉衣女子身边路过,实则躲到离粉衣女子最远的柱子那里,靠着道“我说赵玥颐赵姑娘,你到底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
赵玥颐红了眼睛,“你要对我不负责吗?”
洛星辞“我……”
这件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日立冬家宴,姜朝刚刚朝政稳固后的第一个佳节,姜则心特令五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入宫赴宴。
赵玥颐因为赵昌越偷偷纳了贱籍女子入门,怕自己母亲因此生气才留下来善后。
赵昌越被养在兵部尚书府里,虽不是兵部尚书一脉所出,但府里大都当他是大公子的,兵部尚书夫人也是当亲子一般教导,这种有悖家训的事,尚书夫人是万万不能忍的。
“小姐,堂公子这般岂不是会连累你。”
赵玥颐这边刚刚将赵昌越说服,让他将外室先安顿在城郊,便急匆匆的朝宫里去。
宫宴事关礼数,她身为嫡女万万是不能给赵家丢人的。
“好了,先办正事,其他的稍后再议。”
侍女堪堪闭嘴,走到应王府的偏角时,一阵争执声传来。
“星辞,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毁约的,当时情况危机,我不得不那样。”
赵玥颐觉得星辞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掀开帘子一角朝外看去。
是洛家小公子和前朝韩大人的女儿柳如是。
柳如是当初赵玥颐在江州是时常在各个宴会上见过的,毕竟韩大人独女,在江州没人敢不给几分薄面的。
况且当初洛星辞为了柳如是公然和官府对抗的事可是无人不知的,最后柳如是入宫为妃也是让人唏嘘不已,只道两人有缘无分。
可是今日这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呢?柳如是还哭的梨花带雨的,赵玥颐敢肯定还是因为往日情分的事。
只见洛星辞一把推开柳如是,退开半步道“你我之间在你选择入宫时就已经结束了,你不必告诉我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没有怪你,至于现在我们我不可能了,因为你可以为了你的亲人而那样选择,现在我也要为了避免让我亲人遭受流言蜚语要与你彻底一刀两断,很公平,虽然对你来说很残忍。”
柳如是泪糊了整张脸,赵玥颐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会同情洛星辞。
因为那段时间整个江州但凡认识洛星辞的都会说上两句闲话,更何况是洛星辞的家人,做生意时难免被对方嘲笑两句。
有些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掀过去,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可一旦谈婚论嫁就是两个家族的事了。
赵玥颐没记错的话,当初可是乐阳郡主亲自代洛星辞父母下的婚书,整个江州都知道的。
外面柳如是的声音又传过来,“星辞,你当初口口声声说爱我,可如今你却介意我曾为人妇,难道你的爱就这么经不住事吗?”
柳如是自觉得自己很委屈,洛星辞这样怎么算的和她很公平,她明明觉得自己承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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