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片刻，接下来那侍卫就傻了，沙双鲁一把把蒲扇砸在墙上，背上像有根弹簧也似的猛然坐了起来，“成天南边南边，这又是哪个南边！”
“大人，是东线来了商队，规模不小。”
“有多少骆驼？”
“来人是马队。”
“放睛别做脚底泡，出去给爷看准了！”
那侍卫扯着脸比哭还要难看，“大人，来的真的是马队。”
“有多少？”
“大车三十多辆。”
“什么货？”
“大丰号的棉布。”
立时间，沙双鲁便揪起来自己的小油胡子，“啊呦？这路还真能闯过来？”
土姑堡是北漠有名的大堡，说是北漠东部的中心也不为过，周边方圆百余里都属土姑堡的辖地，总纳人口近有十万。
抛开辖地不说，单是这个主堡方圆便足有三十多里，这是一座异常松散的城，看不出大街与小巷，遇见高的沙岭人们便绕行，房子最高不过三层，还有随处可见的窑洞。
大丰号在土姑堡并无店铺，这一趟生意算是供货，进了土姑堡，大丰号的掌柜交了货，这一单子便算完成。
云鸿看到，土姑堡内有着很多驼队，说来也是奇，这一路云鸿连一匹骆驼都未见过，一进了堡子却满满都是。一打听才知道，这些叫做“驼帮”。
驼帮的规矩是“东西两条腿，南北一条线”。
东是土姑堡，西是沙窑堡，驼帮每日奔波于这两个大堡之间，生意上的事几乎都由驼帮完成。而这“南北一条线”指的是沙窑堡往南的线，从那里一路往南便能抵达贯州，也就是说贯州和北漠的生意更好做。
而且驼帮可不是区区脚力这般简单，走在土姑堡内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普通人对牵骆驼的人都畏而远之，这些驼帮的人买点东西讨价还价不是一般的凶。
云鸿不难觉察，和马匪一样，“驼帮”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团体，内部的整合相当之高，不仅控制了北漠内部的通货还把持着南北惟一的一条线。
不同的是，马匪有恶名，驼帮却光明正大，本质上他们与各州的马夫船家并无区别。东西两条腿还能想通，那么一路通达走贯州就让人浮想联翩了，驼帮与马匪，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
镖师都想着回程不跑空，何况商人，商队返程依旧要张罗起满满当当三十大车的货，这一来一回镖礼也是翻倍。不过这些货要张罗多日，吉公镖局的镖师们便在土姑堡闲了下来。
云鸿在客栈里等着陶江月，心神有些不宁。但他怎也没想到，只过了一夜，第二天晌午他便被叫到了堡长大人那里。
一路上云鸿心念电闪。
官府、马匪、驼帮，这里头的事乱得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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