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最大的一间瓷器铺子,里面各色陶陶罐罐、杯盘碗碟,五花十色、绚丽多姿。在此采购的顾客多是胡商。店铺雇员正满脸堆笑、殷勤的为他们介绍各色精美瓷器。想来这些胡商都是大客户。

见李白只身一人进来,店员们估摸着不是金主,所以并没人前来接待。两人也乐的清净,自挑那木架上的瓷瓶,拿起来一件件细看。

看到一件纯白瓷瓶,李夕眼睛一亮。细观那表层釉衣,通透有光;拿起来细细把玩,又有磨砂质感。

“这件倒是好瓷!”李白也忍不住赞道。

“嗯,要的就是这种。只是这瓶型不甚理想,宽口、细腰、厚底,不利于包装。”

“那问问掌柜,看是否能订做。”李白随即开口喊道:“掌柜可在?”

李白这一声喊的极大,铺子里的客人都吓了一跳。在里间的掌柜闻声小跑着出来了,“客官有何事?”

“这种白瓷可能定制?”

掌柜一看,眼前这客人拿的是店里仅剩一件的上好白瓷,是个识货的主。于是脸上挂笑,回道:“客官,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做。”

“我要的瓶型可不是这样,要重新做的。”

“客官,还是那句话,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做。只是不知客官到底要多少。如果量太少,那单价可就高了。只要量大,不仅客官可摊薄本钱,在下还可带客官去瓷窑和大师傅详谈。”

这掌柜句句都不离钱,是个好掌柜。等分号开多了,再来挖你墙角。

李夕估摸了一遍,说道:“首批2000件。做的好的话,后续再加!”

掌柜脸上喜色更甚,2000件是个不小的单子。

“客官,这白瓷可是上等货,一件要价100钱。定制2000件,需先要交定金50贯。”

刚才带的金锭都给了李宗质。二人只好回延寿坊找李宗质借了一匹马,回家又多带了些金锭。这才将定金交给掌柜,然后一起去瓷窑。

这家烧瓷的窑,位于延平门外、往西数里路。远远可见几座大窑青烟缭绕,烧火工、坯土工穿梭忙碌。

行得近了,恰有一窑已经烧成,工人们正在出瓷。青瓷、白瓷、五彩瓷、雕花瓷、山水瓷琳琅满目,比西市铺子里的样式、花色都要多得多,看的人眼睛都花了。

“这些瓷怎么铺子里不见有?”李夕李白都满是疑惑,向掌柜问道。

掌柜得意道:“这一窑都是极费工夫的上等瓷,早被各地富贵人家预定光了。哪里还能到铺子里去。”

李夕走进细瞧,这一窑多色混烧,每一件的质量却丝毫不差。没想到这唐代的烧瓷技术已经这么牛笔了。

李白看着满窑的上等瓷器,又来了诗兴,张口道:啊,此情此景,我要吟诗一首,

尘泥做骨釉为纱,

妙手成坯应无瑕;

十日苦炼千层火,

留得人间万年花。

这这这……李白近日和李夕忙活酒坊事业,诗作水平下滑得厉害啊!要是把诗仙搞没落了,那可是中华文化的巨大损失,诗词界的一场浩劫啊。李夕不安的思索着。

掌柜的见这客官思绪跳跃实在奇怪,前一刻还在问瓷器的事,后一刻就莫名其妙的吟起诗来。他尬笑两声,毫无波澜的赞了两句“好诗,好诗。”然后领着这位奇怪的客人进了大窑旁的一座工棚内。

棚内一清瘦的中年男子正懒懒的躺在榻上饮茶。掌柜的向那男子行礼道:“姚师傅,这位客官想要定做一批白瓷瓶。”

能被带到这里来的都是优质客户,姚师傅立马精神了,翻身从榻上起来,指着一排泥坯模子对二人道:“客官且挑一下,各种瓶型都在这里了!这白瓷最适合……”

他话未讲完,李夕摇头道:“我要重新做。可有笔墨?”

姚师傅很是好奇,还从未有客官对自己的瓶型不满意的。今天倒要看看这人能画出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

待笔墨纸砚呈上,李夕自然又要劳烦李白了。两人一个在心里描述,一个将那瓶型画在纸上。

姚师傅一看就一个圆柱状、小口的瓶子而已,顿时一半讥笑、一半自夸道:“我还以为是甚,这种做起来再简单不过!”

“嗯!要的就是简单。2000件何时能做好?”李夕懒得与他计较,他只关心能不能做,何时做好。

姚师傅带着满满的自信答道:“1月即成!”

“1月?这么久?”李夕李白都是首次接触烧瓷,那成想要这么长时间。酒坊几日之后便可开业,现在这酒瓶倒成了难事。

遇到门外汉,姚师傅很是无奈,解释道:“客官,这烧瓷倒是快,2天即成。但前面制坯、晒坯、施釉都极耗功夫和时间。尤其是晒坯,那得靠老天爷赏脸!客官若去别的窑,只怕2月都不一定能出。”

李夕一不愿意用那酒匙量着卖的,二不愿用那些看着就土了吧唧的罐子装着卖,太掉价了。但现在定做的瓶子一时半会又出不来。这可如何是好?

本章已完 m.3qdu.com